见此情形,周围的义禁府士兵连忙拥上前拦住了李珦的去路,阻止他去找柳尚民。
“右相,本世子要见忠王爷,本世子是冤枉的!”李珦推开面前的士兵,冲着柳尚民恍若疯狂地高声大喊着。
柳尚民知道李珦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拦着李珦的那些士兵挥了挥手,那些士兵就上前按住了李珦的手脚将其牢牢地控制住。
“放开本世子,本世子是朝鲜的储王,你们竟敢这样对待本世子,难道不想活了!”李珦拼命挣扎着,冲着那些士兵高声喊叫道,他可不愿意就这么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就输了,还想要最后一搏,通过李云天来扭转乾坤。
现场的官员们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由于众人目睹了先前审案的过程,故而谁也不好开口帮李珦说话,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说成是李珦的同党,现在恐怕对李珦是避之唯恐不及,都想要与其划清界限免得被其给牵连上。
“诸位,此案审到这里相比大家对案情已经心知肚明,虽然本相不愿意相信,但世子殿下与安平大君合谋谋划行刺案罪证确凿,本相将把结果向忠王爷禀明,请忠王爷进行惩处。”
柳尚民没有理会在那里挣扎嘶叫的李珦,然后望着现场的众位官员高声说道,他虽然是此案的主审但只负责查明案情真相,该如何惩处李珦还是要看李云天的意思。
李稷和黄喜等人闻言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后陷入了沉默,此时此刻他们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谁也没有注意到,跪在那里的李瑢双目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虽然他平常与李珦关系一般但再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次为了活命而陷害了李珦使得他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首阳大君府。
李瑈坐在会客厅里闭目养神,由于义禁府被明军士兵和朝鲜士兵团团封锁住,故而他也无法从中获得审问的消息,只能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
“大……大君,审……审问结果出……出来了,世子殿……殿下……殿下……”忽然,一名下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边跑边结结巴巴地说道。
“世子殿下怎么了?”李瑈闻言猛然睁开双眼,然后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瞪着那名下人急声问道。
“世子殿下被右相判为与安平大君合谋行刺事件,现在已经前去向忠王爷禀报!”那名下人被李瑈这么一喝问说话顿时变得顺溜,高声禀报道。
“如此说来他的世子之位保不住了!”听闻此言李瑈顿时怔在了那里,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这意味着李珦再也不能跟他争夺朝鲜王的王位了。
“小人恭贺大君,世子殿下一倒台王位就是大君的囊中之物。”报信的下人见状连忙一躬身,满脸恭维地说道。
“囊中取物!”李瑈觉得那名下人形容得太快贴切,于是笑着说道,“去,到账房支十两银子。”
“谢过大君。”那名下人闻言顿时大喜,道谢后欢天喜地离开了,十两银子在汉城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终于要结束了!”等那名下人走后,李瑈一拳砸在了桌上,神色激动地自语道,说实话开始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珦会阴沟里翻船,没等他出手就意外栽在了行刺事件上。
李瑈并不知道李珦是否真的与李瑢相互勾结谋划了行刺一事,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件事情,重要的是李珦被这件案子牵连已经不能对他构成威胁。
而失去了李珦的竞争后,朝鲜王的宝座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坐,朝鲜王的桂冠距离李瑈近在咫尺。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朝鲜王的继承权对李瑈来说十拿九稳,李瑈还有一关要过,那就是等待李云天确认他没有在当年汉城的兵乱中弑杀朝鲜王,只有这样的话他才能登上朝鲜王的宝座。
李瑢对此并不感到担心,李云天对朝鲜王被弑杀一事的调查已经陷入了一个僵局,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要想查清此案并不容易,李云天已经在朝鲜国待了半年,他并不认为李云天还有时间耗在朝鲜国,因此肯定会让他继承朝鲜王的王位。
与此同时,讲武堂汉城司务处。
“王爷,据下官查证,世子殿下确实与安平大君合谋了行刺一案,妄想嫁祸于首阳大君,后因安平大君觊觎王位故而让刺客的兵器上涂抹了毒药,差一点置世子殿下于死地。”
柳尚民躬身向李云天禀报着今日义禁府堂审的结果,等待着李云天对李珦和李瑢做出判决。
“实在是令本王太失望了。”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的李云天放下手里的茶杯,微微皱着眉头向柳尚民说道,“李珦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朝鲜的世子,本王会奏请皇上撤了他的封号。”
“不过,李珦始终是世子,虽然他做出了这种令王室蒙羞的事情但本王觉得他是一念之差,故而决定对他网开一面。”说着,李云天沉吟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对李珦的惩处,“本王将奏明皇上,降李珦为安海君,终生不得踏入仕途!”
“王爷圣明!”柳尚民闻言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安慰,连忙躬身向李云天说道,他原本还以为李珦这次要倒了大霉,没成想李云天手下留情只是夺了他的世子之位,并且降爵一等而已,让李珦能够安度余生。
在朝鲜国的爵位体系中,“大君”相当于大明的“亲王”,“君”相当于大明的“郡王”,李珦被惩处后依旧享有着爵位只不过失去了从政的可能,算是李云天对其的恩泽。
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李珦被判有罪已经达到了他的意图,那么他自然要安抚一下李珦阵营的那些官员,同时也表明了博大的胸怀和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