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明白。”年长货郎不情愿地接过了那张银票,一脸无奈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獐头鼠目男子见状将手里的猫眼宝石小心翼翼地包好塞进怀里,然后挥了一下手,领着那几名卫所士卒急快步离去。
望着急匆匆走了的獐头鼠目男子的背影,年长货郎的双目一寒,嘴角闪过了一丝冷笑。
“大兄弟,你没事吧?”等獐头鼠目男子一行人离开了院子,张老憨的妻子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她目睹了年长货郎被抢走猫眼宝石的一幕,知道那个猫眼般的小珠子肯定价值不菲,要不然獐头鼠目男子也不会如此着急离开。
“没事儿。”年长货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好奇地问道,“大嫂,刚才那个人是你们卫里的官吏?”
“他名叫严仲,是我们卫指挥使大人的小舅子。”张老憨的妻子摇了摇头,好心低声叮嘱道,“此人平日里为祸乡里,作恶多端,我们村里不久前的那场冲突就是他引起的,你们还是赶紧启程吧,被他盯上的话可就麻烦了。”
“多谢大嫂。”年长货郎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向张老憨的妻子拱了一下手后就领着那名拉着板车的年轻货郎离去,张家的三个儿子在一旁帮忙推着车子。
由于年长货郎不仅把那半袋大米留给了张家,还有那喝剩的小半坛酒也送给了张老憨,这使得张家人非常感动因此一直将两人送到村口才离去,沿途遇上了不少村里的人,引起了那些人的好奇,私下里纷纷谈论那两个货郎的事情。
离开上马村后,两个货郎沿着大路向下一个乡村赶去,几名卫所的士兵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监视着。
原来,严仲虽然抢走了年长货郎的猫眼宝石,但是对这两个突然出现的货郎并不放心,故而安排了人手前去跟踪。
一直到下午,那几名卫所士兵见两名货郎一路上在沿途的村镇叫卖货物,期间并无异常,这才起身返回。
“王爷,他们好像已经走了。”去下一个村子的路上,那名拉着车的年轻货郎见那几名卫所的士兵没有再尾随,于是轻声向走在一旁的年长货郎说道。
年长货郎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回话,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他不是别人,正是微服私访的李云天,大明堂堂的忠武王。
李云天之所以亲自出马,一是他被上马村的事情激怒,二来也是震慑其他地方的军政衙门让其不敢在刁难那些想要移居小琉球岛的百姓。
不久后,当来到一个僻静山坡处的时候,两名货郎打扮的大汉在路旁等候着,见到李云天后先向他躬身行礼,然后从年轻货郎那里接过了装有货物的板车继续前行。
山坡后面,十几名护卫正牵着马等在那里,李云天撕去了脸上的络腮胡子,换了一身衣服后翻身上马,在护卫们的簇拥下骑着马绝尘而去。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李云天脸上的神色异常冷峻,他已经在上马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接下来就是需要对那些胆敢违抗朝廷命令的官吏们雷霆一击。
晚上,建宁城,一间气派宅院后院的厢房里。
一名衣衫华贵的中年人正饶有兴致地将手里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猫眼宝石放在眼前欣赏着,严仲立在一旁笑眯眯地望着那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就是建宁右卫卫指挥使杨宇,严仲从李云天那里强买来了猫眼宝石后本想据为已有,可转念一想当时在场的还有别人,如果让杨宇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因此严仲就借花献佛,把这颗猫眼宝石给杨宇送来。
“这好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爱不释手的把玩了那颗猫眼宝石一阵后,杨宇有些好奇地问向了严仲,据他所知这颗猫眼宝石可是极品,不要说建宁府地界上恐怕就连福州府也没有这种品相的宝物。
“一个乡下货郎不知道从哪里收来的赃物,被我给发现了,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回来。”严仲笑眯眯地把事情的大略经过向杨宇讲了一遍,只不过将买猫眼宝石的价格提高了十倍。
“一百两银子?这简直就跟白捡的一样,等下你去账房拿一千两银子。”杨宇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看来严仲的运气还真好,看在严仲悉心孝敬他的份上他决定给严仲一个奖励,毕竟严仲是自己人也免得寒了下人的心。
“谢谢姐夫。”严仲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喜连忙道谢,虽然那颗价值连城的猫眼宝石送给杨宇令他感到无比惋惜,可以转手间他就赚了近一千两银子,也算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那两个货商的底细你查清了没有,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杨宇把那颗猫眼宝石放在眼前仔细凝视着,不紧不慢地问道,由于这颗猫眼宝石实在是太珍贵了,所以他有些放心不下。
“姐夫放心,我已经查清楚了,就是两个走街串巷的普通货郎,我派人跟了他们一天都没有发现异常。”严仲闻言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那两个货郎有什么问题的话肯定离开上马村后就开溜了,可他们依旧在沿途的村镇叫卖板车上的货物,由此可见就是两个做小生意的商贩。
“这就好!”杨宇闻言点了点头,继续兴致勃勃地把玩着手里的那颗猫眼宝石,虽然严仲为人有些贪婪但是做事还比较稳妥,他对其比较放心,殊不知严仲已经招惹了绝对不能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