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纳西掌声,女子的柳眉微微一蹙,双眸流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这令李云天感到颇为意外,在他的印象里那些妓生都是逆来顺受的,很少有人敢表达不满,否则将会受到严惩。
女子随即就恢复了常态,脸上挂着笑容配合着李云天翩翩起舞,只不过李云天觉得她的笑容显得有些公式化。
不过很快女子的双眸就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因为李云天手中的那支长剑上下飞舞,虽然比不上它的剑术柔美但气势十足,隐隐约约带有一股肃杀之气,这使得无形中就在气势上压了她一头。
女子好像并不服气,咬了咬嘴唇后凝神静气,用心舞动着手里的双剑,想要摆脱李云天带给他的压力。
可惜的是,无论女子使劲了浑身悉数,李云天舞剑的气势始终胜她一筹,这使得她的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细小的汗珠,精神逐渐变得紧张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故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有几个舞点还踏错了。
李云天感觉到女子心神已乱,嘴角顿时流露出一丝笑意,这名女子能感受到他舞剑中的杀气,足见其舞艺之高。
随后,李云天舞剑的气势变得温和,这使得女子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去,令她暗地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不由得诧异地望向了李云天。
李云天见状向女子微微一笑,刚才他见女子锋芒太甚,因此故而给了女子一个教训,让她不要恃才傲物。
经历了先前的遭遇后,女子不由得对李云天刮目相看,不敢再有轻视之心,规规矩矩地配合着李云天舞剑,这使得场面顿时变得柔和起来,两人的剑术也逐渐融合在了一起,相得益彰,显得颇为好看。
当乐曲结束时,女子将身子倚在李云天的身上缓缓收起了双剑,在座众人纷纷起身鼓掌,不得不说他们先前都没有想到李云天的剑术竟然如此之好,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李云天先是拎着剑微笑着向四周拱了拱手,然后向女子颔首示意,在众人的恭维声和马屁声中坐回到了座位上。
那名女子向在座的贵客们躬身谢礼后,眼神有些复杂地望了李云天一眼,随着其他的艺妓离开了。
“刘大人,此妓生舞技如何?”等李云天落座,坐在他一侧席位的黄喜不由得微笑着问道,神色中显得有几分得意。
黄喜并没有看出李云天在开始的时候在气势上已经完全压制住了那名妓生,在他眼中那名妓生可谓完美地配合了李云天舞剑。
“舞姿卓绝!”李云天闻言笑着夸了一句,不得不说那名妓生的舞艺确实厉害,与江南花魁红鸾有的一拼,只不过红鸾的舞姿轻柔,而这名妓生的舞姿则显有英武之气,风格截然不同。
想想也是,这名妓生既然是黄喜精心给李云天准备的礼物,自然是妓生中的佼佼者。
“柳真,大人对你的舞艺赞赏有加,还不给大人敬杯酒。”黄喜见李云天对那名妓生很满意,于是笑着喊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那名妓生,用的是辽东话。
“柳真谢过大人。”被称为柳真的妓生于是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双剑交给同伴后快步走到李云天的桌前,从一旁的一名艺妓手中接过酒杯,娇声向李云天说道,说的竟然是带有江南口音的大明话。
这时,在座的那些两班权贵们私下里指着柳真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柳真,有些人还不停地点着头。
李云天笑了笑,举起酒杯与柳真虚空碰了一下,然后喝干了里面的白水,除了一些不得不喝酒的重大场合外他是滴酒不沾,时刻保持最为清醒的思路。
“柳真,本官听闻你文采不错,不如作一首诗来给大人助兴。”等柳真饮尽了杯中酒水,黄喜不动声色地说道。
“小女子献丑了。”柳真将酒杯交给一旁的艺妓,向黄喜微微一躬身后在场中来回走了一趟,随后开口娇声吟道,“一派长川喷壑垄,龙湫百仞水淙淙。飞泉倒泻疑银汉,怒瀑横垂宛白虹。雹乱霆弛弥洞府,珠者玉碎彻晴空。游人莫到庐山胜,须识天磨冠海东!”
“好一个‘飞泉倒泻疑银汉,怒瀑横垂宛白虹’!”听闻柳真的诗后李云天吃了一惊,不由得对其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还有如此的文采,于是禁不住鼓起了掌,开口赞道。
这首诗给人展现了一幅飞瀑直下的壮观场面,柳真虽为女子,但柔情中更不乏豪迈,在李云天看来唯有胸中有此磅礴的气势才能写出如此精妙的诗句。
见李云天鼓掌,在座的众人顿时也跟着拍着巴掌,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懂得大明的语言,故而这首诗也是赞不绝口。
“小女子早就听闻大明人文荟萃,大人既然是天朝上使想必文采卓绝,还请大人不吝指教,让小女子受教一二。”柳真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眨了几下长长的眼睫毛后向李云天躬身说道,不动声色地向李云天发起了挑战,想要报先前在剑舞中被李云天压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