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本侯就让你心服口服。”李云天敏锐地注意到了陈文仁脸色的细微变化,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随后下令将那几名被擒的凶徒带上大堂。
很快,几名戴着手铐脚镣的壮汉被锦衣卫的人带了上来,由于他们都是杀人重犯,所以每两名锦衣卫夹着一名壮汉,防止他们在大堂上做出惊扰李云天等人的举动。
“叩见侯爷。”几名壮汉已经知道端坐在大堂上的那名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镇武侯,因此神情惶恐地跪在堂前行礼,看上去对李云天敬畏有加。
“本侯问你们,你们为何要杀陈有财一家?”李云天盯着那几名壮汉,不动声色地喝问道。
“禀侯爷,小人们无意中发现陈老板带有大量钱财,故而一时间利欲熏心,做下了杀人越货之事,请侯爷开恩,饶小人们一条狗命。”一名圆脸壮汉闻言,先是抬头望了一眼李云天,随后以头触地说道。
“撒谎,你们如果是为了劫财,为何要杀我全家,又为何要在杀他们前逼问我的下落?”仇人相见可谓分外眼红,陈执事咬牙切齿地瞪着圆脸壮汉,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他给家人报仇。
“侯爷,小人们担心被陈老板的家人认出,这才下了杀手。”圆脸壮汉跪在那里,双手扶着地面低着头说道,“小人们并没有逼问陈老板的家人,抢了财物后直接就走了,后来路上没想到遇上了陈老板,决定杀他灭口以免留下后患。”
“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财而来,等逼供完了在下的家人后这才开始收拾那些金银细软,如果你们真的是见财起意岂会不先搜财物?”陈执事见圆脸壮汉竟然大言不惭地狡辩,气得双目通红,一脸愤怒地质问他。
“侯爷,小人们开始并不知道陈老板的身份,等到被骁武军的军爷抓住后才知道他竟然是一名大盐商。”圆脸壮汉依旧低着头回道,矢口否认陈执事所说之事。
“侯爷,此人刁钻无比,只要侯爷大刑伺候他们一定会说实话。”陈执事闻言满是怒火地瞪了圆脸壮汉一眼,冲着李云天跪了下去,高声说道。
“哼,你想屈打成招?侯爷审案向来以理服人,岂会听从你的指使!”这时,陈文仁不由得冷冷地说道,不失时宜地给圆脸壮汉解了围。
“本侯问你,你们究竟是见财起意还是受人指使杀了陈有财一家?”李云天见陈文仁跳出来维护圆脸壮汉,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他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下,沉声向圆脸壮汉说道,“本官告诉你,世上没有完美的罪案,而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来掩饰,也就会产生千百个破绽!”
“侯爷,小人……”听闻此言,圆脸壮汉禁不住显得有些慌乱,李云天如今在江南风头正盛,他自然清楚李云天断案如神,因此说话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似乎有所顾虑。
“你一定要在侯爷面前老实交代,争取侯爷从轻处罚,以免罪及家人!”见此情形陈文仁的美欧顿时就是微微一皱,没有想到李云天一句话竟然给了圆脸壮汉如此大的心理压力,因此开口说道。
有意无意,陈文仁在“家人”二字上加重了读音,李云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自然听出了陈文仁是在拿着圆脸壮汉的家人来威胁圆脸壮汉,看来陈文仁现在是打定主意要给陈执事定罪。
“侯爷,小人句句属实,确实是见财起意这才动了杀机,小人认罪,请侯爷饶小人一命。”果然,听了陈文仁的话后圆脸壮汉的身子颤了一下,连忙向李云天说道。
“侯爷,陈大人是大公子之父,他应该回避此案,而不是在这里给大公子开脱,竟然在大堂之上当众威胁这些凶徒说谎。”
陈执事混迹商场多年,自然也看出了陈文仁先前那句话的用意,因此连声向李云天说道,表达了对陈文仁的不满。
“陈有财,陈大人乃南京户部侍郎,有督察两淮盐道之职责,而赵文举一案涉及私盐,因此单凭你一面之辞本侯如何能让陈大人回避?”
李云天并没有理会陈执事的抗议,神情严肃地向他说道,“本侯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这些凶徒说了谎,因此是见财起意还是受人指使待本侯会继续派人探查,现在你要跟本侯说清楚那些信件是怎么回事,究竟有没有与赵文举合谋贩运私盐牟利?”
说着,李云天向圆脸壮汉等人挥了一下手,在场的锦衣卫就将他们带了下去。
陈文仁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很显然李云天并没有心思在圆脸壮汉一事上纠缠,否则圆脸壮汉的那些谎言轻而易举地就能被李云天戳穿,这使得他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很显然李云天也不想在两淮盐道的事务上再起波澜,接下来就看如何给陈执事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