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凛走过来, 在陆白面前停住。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垂眸看着少女,气息冷冽,透着一股禁欲的美感。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注视着陆白的眉眼,半晌,声音低沉暗哑的说道。
“阿白,很美。”
“……”
对于突然嘴甜起来的魏凛,陆白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悸动,而后,却是莫名的脊背发冷。
可能是这个男人给他的前后发差的印象太大了,导致她现在依旧有些云里雾里的。
“……走吧。”
觉察到空气里诡异是沉默,魏凛抿着唇主动伸手将陆白的手牵住,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想到了春日盛放的花叶。
然而,陆白没有动。
男人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她。
“你不是答应过我,在今日我生辰的时候陪我去看花灯吗?”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的情绪有些阴郁,黑曜石般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陆白,牵着她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算了,走吧,趁着天色还亮着,走到那里便差不多暗下来了。”
对于男人喜怒无常的性格陆白有些无力,看着他黑下来的脸色慢慢回到了原本的面无表情,她松了口气。
“……像个孩子一样。”
她这么轻声的呢喃着,然后任由着魏凛牵着她的手,黑色的长发如同绸缎披散在白色的衣衫上,很是素净。
听到陆白的话语,男人顿了一下,唇角抿着敛去了所有的情绪,固执着低头将原本只是简单牵着的手换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
这么做了之后,魏凛眼眸里带着些许笑意,将原本的细碎的淬冰般的冷冽化开。
也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会像个孩子一样这般缺乏安全感。
不过,这样患得患失也好,至少活的有些温度。
而且,他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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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洛宁城内有一条极为长的河流汇入,贯穿城里,很多的节日几乎都与水相关。
今日是涨水的期间,街道上捯到处都贩卖着漂亮的花灯,一张精白的纸张将细腻的竹条做的灯笼的轮廓给笼罩,然后外面绘着好看的花叶,分外简洁好看。
当然不仅仅只是这个样式,很多用琉璃做的还有用其他材质做的,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尤其是琉璃做的那只,里面放上烛火点着,明晃晃的带着微黄的光,火苗摇曳着,烟火一般瑰丽,在剔透的琉璃之中,烟雾飘渺般神秘。
在天上放的,或者在水中随波逐流的,各种各样。
陆白很少出来,对于这些也没有多少了解。
而魏凛便更少了。
男人长时间都在那座瑰丽辉煌的宫阁之中,繁盛之物全然尽收于眼,然而这样的物什鲜少有见到的。
在皇宫里大多数都是雕琢细腻的宫灯,用纸和这些简单的材料制作的花灯,而且如此多的数量,魏凛还是第一次见到。
被点亮的灯,千万簇的小火苗将整个黑夜点亮。
陆白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发现他的视线落在那些花灯之上,微黄的灯光落在他黑曜石般深邃的眼里,突然染上了温度,让她有些晃神。
她想起了少年时候,男人也有过这样的眼神。
那个时候他在一颗桃树之上,而她在树下看着他爬到了如此高的地方有些担忧的唤他下来。
他眉眼带笑,和着粉色的桃花为背景,春风一吹,颤颤巍巍的花叶扰的陆白眼花。
“阿白还是这样胆小。”
他说着,语气很是愉悦,带着调侃的意味。
“好好好,我胆小,你快点从上面下来,一会儿摔着了可怎么办?你的母妃那么宝贝你,你如果在我府上这里出事了还不得恨死我。”
陆白无奈的说着,发现少年依旧风轻云淡的笑着,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琐事。
“阿白,你知道吗?皇爷爷身子快撑不住了,皇叔拒绝了继承皇位……”
他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除了将落在地上的花瓣弄起来些许,还有树枝摇晃着抖落了一片花叶之外,一切都平静极了。
“我将成为青川的王。”
陆白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个事情,在她看来,谁当王和她都没有关系。
宁安王也好,眼前的少年也好,她都没有多在意。
“……我知道了,所以你更不应该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你现在快要是龙体了,受到一点儿损伤我可担待不起。”
陆白显然没有把少年的花多放在心上,她唇微掀,和平日一样这样调侃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