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移民基本上是只能从关东的郡国中动员了。
而关东之地,说实话,刘彻实在有些担心,地方官府的动员能力究竟还剩下多少?
没有办法,刘彻现在也只能祈祷,关东郡国,还没烂到骨子里。
当然,吏治的整顿和整合,自然也可借着这次移民来实施,在这过程中干的好升官发财,干的不好或者失败的,趁早滚蛋!
与此同时,汉室政权的上计薄核算工作也在紧张开展。
在这过程中,刘彻授意少府的几个木匠做出来的算盘,广受好评,并且立刻就普及到了丞相府、御史大夫衙门和少府衙门中的所有部门,并带动其他衙门也开始采用算盘来计算,而原始的算筹则被淘汰。
这大抵算是刘彻到目前为止,普及最快,被认同最高的几个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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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瞬,十月就只剩下了最后几天。
长安以南的直道上,十几辆马车,满载各种珍奇宝物,在数十名护卫随从的保护下,缓缓的驶上渭桥。
卓王孙掀开车帘,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玉佩,心里紧张无比。
“陛下这次传吾入京,不知有何吩咐……”卓王孙心里猜测着,然后将视线投向前方的那辆马车,他发现,正巧,程郑婴也回头看着自己。
卓王孙呵呵一笑,在心中暗骂:老狐狸!
他与程郑婴斗了十几年了。
最初是抢生意,然后发展到抢工匠、抢矿山,甚至抢奴工,现在,又发展到了两家女儿相互竞争,争夺天子恩宠之上。
比起以前的竞争,现在的竞争,无疑更加激烈,也更加危险。
卓王孙可不相信,要是程郑家的女儿得宠了,程郑婴会放他一马!
这天子后宫之争,从来都是赢家通吃!
可恨的是,这程郑婴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曾得当世最有名的日者司马季主为其女儿批命,言曰:贵不可言!
搞的如今,整个蜀郡的官场,都迅速靠向程郑婴,错非他也有个女儿在天子身边,恐怕,如今,自己身家性命,都将不保!
“这老货,哼!”卓王孙放下车帘冷笑一声:“幸亏吾在其身边安了眼线,知晓天子对身毒颇有兴趣,这年余以来,吾已经多次派遣得力干将,不惜血本与西南诸国联系,更与滇王直接会面,以重金打通了关系,如今吾已有两三位食客,随着滇国的商队,踏上了前往身毒的路途,最迟半年后,这些人就将带着身毒的消息与使者回来,到时候……嘿嘿嘿……”卓王孙冷笑着。
比起程郑婴,卓王孙深感自己的动作快了很多。
若他抢先为天子送上来自身毒的消息与使者以及各种特产,想必,就能讨得天子欢心,进而为女儿在恩宠方面拔得先机!
“最好诞下皇子公主……”卓王孙捏着玉佩心中对着神明祷告:“若吾女有幸,得蒙恩宠,生下皇子公主,乃至神圣,吾将四时祭祀,三牲以飨!”
而程郑婴也大抵打着相同算盘。
活到他们这个岁数,经历过他们这样的经历,根本已经不相信所谓的‘和平共处’,只认定丛林法则,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