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西里船只上的水手船员,更是来自于不同的国度,有安特卫普人,有撒拉森人还有摩尔人,有的穿着带着钉子的水手皮甲,有的则戴着高高的红帽子,浑身都散发着鱼腥味,他们大部分人则提着酒瓶,惺忪的眼睛看着塔尔苏斯新城,于大船坞和码头间的繁华商埠区和集市,在那里也是聚居各种国家来的商人,阿勒颇、特拉布宗、伊科尼乌姆、士麦那、热腊鸭、比萨、马塞利亚、亚美尼亚、波斯、开罗,里面真的是可以买得到“全世界最好的货物”。
“哦哦哦!”领航船只甲板上,一群水手指着岸边石砌的蹬道上,惊讶地大呼道,他们走南闯北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一头角儿弯曲比普通牛大得多的黑色犍牛,正疾步稳稳地在那里趋走着,而上面居然坐着,三、五、七......足足十七八名黑皮肤赤足的人,头顶着华丽的缠头和羽饰,有的合掌盘腿,有的曲膝若飞,在牛背上叠成了倒金字塔形状,毫无颠簸——后来从街道北面的塔尔苏斯宫廷当中走出队持着旗幡的仪仗,他们才知道,原来这是牛背上的是印度德里苏丹的使节团,整个使节团都在上面,而这头叫“水牛”的是苏丹赠送给塔尔苏斯男女凯撒的礼物——它能扛住传染和疫病,在稻田劳作里大发神威,并且牛角还是比黄羊角更加优异的制弓材料。
这下一个浪头用来,几艘船只颠簸起来,甲板和船舱里的挪威人还好,但普罗旺斯人都争相呕吐成灾......
新城大道的尽头处,白色宫墙和郁郁葱葱的林苑后,是高文和安娜的宫廷了,但在此戍守的民军只允许船队里的领头人物下岸前往宫廷,并且限额为五十人。
其余水手也只能在码头搭棚的摊点上购买物资和商品,不能深入到船坞内墙那边,违者必将会被严惩不贷。
最终,挪威共治国王马格努松,雷蒙德之子波特兰还有侄子乔丹,及西西里的船队统领官——一位叫阿布赫的摩尔人(这在西西里王国很常见),作为代表于熙熙攘攘长达五个古里的街道上步行着,走入到宫廷的觐见外厅。
波特兰带着刻骨的怨恨来的,即便他的佩剑在走入门阍处时被高文的禁兵没收了,但他还是想瞪着双眼,记住马上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凶残无耻的瓦良格屠夫。
阔大的觐见厅融合了拜占庭、法蒂玛、科尔多瓦的风格,据说在建筑期间高文和安娜每月都要在其上投入一千枚拜占特金币:因为这里是实施国家外交的场地,这笔钱是完全不可以省的。
所以各处的使节和商团,无不在走入其间后被震惊。
其中也包括波特兰在内。
他看到层层大理石台阶上,一个高大的棕色头发的王者披着肩带和长袍站在中央,两侧各色盛装的男女臣仆顺着华美屏风列开,有教士、有军人、有女官、有宦官、有御商。
当然这个家伙旁边还依偎着个漂亮高雅的着绣金紫袍的小个子女子,便是安娜.高文,她刚刚从了夫君的姓氏。
“上前来,允许你们与新罗马的帝王、帝后对话。”一名立在前头的白帽胖宦官中气十足地传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