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楚天阳跟他不是一个想法。
他说:“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让琴儿受那种委屈。”
楚山栎又问:“近亲之人,子嗣多有痴儿,你为若为一家之主,可心中有数?”
“听闻易儿聪明过人。”楚天阳说。
楚山栎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更加无奈,最后只能怒斥他:“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祖宗消气了,你再起来。”
楚天阳喜笑颜开:“谢谢祖父成全。”说完磕了响个头起来,就乐呵呵地准备往外走,临走前,还跟老爷子讲了一下条件:“琴儿的事还没有处理,等我先安置好琴儿,自会去祠堂向老祖宗告罪。”
“滚!”
楚天阳说服了老爷子,算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之后父亲母亲甚至四叔就都简单了。
他喜滋滋地出了书房往回走。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廊上院子里都点上了灯笼。
明明是萧瑟漆黑的夜,在他眼里却一片光明。
他回到自己院子里,正准备去跟楚琴阳宣布喜讯,刚踏上台阶,就看到枇杷树下,几个黑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母亲?”楚天阳走到跟前,看清了树下坐着的人,有些高兴:“母亲,您终于醒了?吃药了没?怎么坐在这里?您刚醒,这样对身子不好……”
儿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王氏却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欢天喜地地跟儿子说长问短。
她等了好久,终于等回了楚天阳。可是当他到了自己面前,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无论如何无法相信,隐隐地,她甚至开始暗恨女儿不知廉耻勾引儿子。
然而楚天阳很快打破了她的幻想,他拉着王氏的手,说:“正好母亲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说完拉着王氏往屋里走。到门口时,还不忘提醒木青和桂嬷嬷:“你们在外头守着。”
楚琴阳一直躲在屋子里养伤。
她被王氏打个半死,现在看到她就害怕。
楚天阳一回来,就抱着她安慰,可是少有地,在被楚天阳碰到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楚天阳自然感觉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王氏,以为是看到她的原因。
王氏看到两人相处的模样,头一次觉得无比刺目。
她现在深深地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有多长点脑子。明明两人那亲密劲儿一直都那么明目张胆,为什么她就没有往其他方向想一想?
她的脸色很难看,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两人分开,然后分别一顿好打。
然而楚天阳的样子,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自己大惊小怪才是莫名其妙。
这种奇怪的氛围,一直让王氏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定定地看着楚天阳安慰了楚琴阳,有亲手喂她喝了水,这才听他说话:“我已经说服了祖父,他答应让我跟琴儿成亲。”
“碰!”
响的不仅是楚琴阳摔坏的杯子,还有王氏心中拿一根绷紧了的心心弦。
“你说什么?”
“我说,祖父同意了我跟琴儿的亲事。”
“这怎么可能!”王氏首先否决了他的说法。“公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种丑事,这种天理难容的……”
“母亲,我告诉您,并不是为了跟您商量,不过是例行通知而已。如果母亲能够接受,那就皆大欢喜。如果母亲接受不了,那就请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女儿儿媳都一样,都要叫您母亲,对您来说,没有多大区别。”
王氏这才惊恐地张着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了,连老爷子都没有说什么,难道这本身并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难道自己这么大惊小怪才是莫名其妙?
王氏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她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而楚琴阳,也在震惊之后开始迷茫了。
嫁给哥哥?
有可能吗?
这种事是正确的吗?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问题。
在她过去的十四年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简单而明了的。
她是安国府长房嫡女,父亲是安国公世子,母亲掌管着整个内宅,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姐姐,有一个天下无敌的哥哥。
她不需要做什么,一切都有人为她做好。她要做的,就是自然而然地,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就好了。
至于嫁人?
她的确想过,但是她的脑海中,想不到任何有关未来丈夫的模样和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