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营的第三轮射击时,离敌人的坦克队列只有五百多米。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命中率一下就提高了。不光两辆坦克被命中,停在平原开始燃烧起来,就连跟在后面的装甲运兵车,也被炸毁了一辆,车上的士兵像饺子似的往下跳。
“太棒了,简直太棒了!”看到坦克营报销了德军三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运兵车,克拉夫琴科不禁连连叫好,他得意地说:“要是再来几轮这样的射击,德军的坦克就全报销了。”
当坦克营完成第五轮射击,德军完成第三轮射击后,双方的坦克已交织在一起。由于彼此间的距离太近,根本用不着进行专门的瞄准,只要对着大致方向开炮,几乎就能命中目标。
虽然我军的坦克性能优于德军,但在相距几十米的地方被击中,特别是侧面装甲被击中时,同样逃脱不了起火燃烧的命运。当然,德军的伤亡更加惨重,等他们穿透坦克营的队列后,只剩下了不到七辆坦克,装甲车还剩下了十一辆。
克拉夫琴科看到德军的装甲部队处于反坦克炮的射程之内,立即拿起电话,给反坦克炮阵地打去电话,简短地命令:“开炮!”
他的命令刚下达不久,我就听到空中短促的尾音接踵而来,不光反坦克炮在开火,甚至连t-34坦克也纷纷从藏身处开了出来,占据一个理想的射击位置,朝着敌人开炮。雨点般密集的炮弹一波跟着一波,极短的时间内弹道划过的声音便响成一片,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我看到德军坦克所在的位置,黑烟裹着丛丛火光腾空而起。
等到硝烟散去,我看到眼前出现的是被翻起的新土,和被摧毁了不断燃烧着的坦克和装甲车,在弹坑的四周,还有不少没有立即死去的士兵在翻滚着呻吟着。一辆车身上燃着大火的坦克,试图逃离这块死亡之地。没等开出多远,七八发炮弹就直接命中了它,它挣扎着又朝前开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接着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连炮塔都被掀翻了。
克拉夫琴科见到这一幕,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还失态地拍着我的肩膀,大声地说:“快看啊,奥夏宁娜将军,德军的坦克真是太不堪一击了,仅仅几分钟时间,我们就把他们全部干掉了。”
“干得不错,将军同志,”我看他挺高兴的,便随口夸了他两句。看到远处的战场上,有三辆我军的新型坦克在燃烧,我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心说:“不会是沙姆里赫上尉的坦克,被德军击毁了吧?”
克拉夫琴科看着我盯着远处发呆,连忙关切地问:“将军同志,您在看什么?”
我指着远处燃烧的坦克说道:“您看,那边有几辆我军的坦克在燃烧,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沙姆里赫上尉的坦克?”
“没有,没有。”克拉夫琴科自信地说道:“刚刚坦克营从山脚下经过时,我曾仔细看过。上尉的坦克在第一排,而被集中的坦克都是第二、第三排的,肯定不会是他的坦克。”
虽然克拉夫琴科说得把握十足,但我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不行,没有亲眼看到沙姆里赫平安无事之前,我不放心。将军同志,给我去前面看看吧。”
克拉夫琴科看出我不亲眼看到沙姆里赫,是不会甘心的,所以也没有阻拦,还亲自陪我坐车到前面去查看。
当车接近燃烧的坦克时,我看到坦克残骸附近有不少的尸体,原本放在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我连忙吩咐司机停车,自己推开车门跳出去,快步地朝那些尸体跑去。
离坦克不远的地上,有两名战士,一名蹲着一名坐着。我走过去才发现,原来蹲着的战士正在为坐着的战士包扎伤口。我停在他们的旁边,紧张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坦克附近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正在接受包扎的战士抬头看了我一眼后,有气无力地回答说:“这些死的几乎都是德国佬,他们从燃烧的坦克里逃出来以后,不但不主动投降,反而用他们随身携带的手枪,和我们进行对射。”说着,他朝那边努努嘴,“您瞧,司令员同志,敌人死了十一个人,而我们死了六个。”
我看到燃烧的坦克,又紧张地问道:“那坦克里还有人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蹲着的战士回答我说:“不过他们都牺牲了,我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无法从里面抬出来、”说完,他不禁仰天长叹。
“沙姆里赫上尉在什么地方?”虽然知道在伤亡的坦克手里没有沙姆里赫,可我此刻却如同忽然患上了强迫症似的,一心想搞清楚他的下落。
战士看了我一眼,奇怪地说:“上尉的坦克好好的,诺,他正朝我们这里走过来。”我顺着战士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克拉夫琴科正和沙姆里赫有说有笑地朝我走过来。怪不得我始终没见到克拉夫琴科过来,原来他是专程找沙姆里赫去了。
沙姆里赫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有些得意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坦克营营长沙姆里赫向您报告,我们已全歼德军的坦克部队,自己损失三辆坦克,报告完毕,请指示!”
我上前握住沙姆里赫的手,激动地对他说:“上尉同志,您是好样的,只付出了三辆坦克的代价,就全歼了德军的坦克部队,真是好样的!”
等我松开他的手以后,我又接着对克拉夫琴科手:“将军同志,立即命人打扫战场,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如果在普罗霍洛夫卡的坦克大战中,我军取得胜利的话,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德军坦克会经过这里。您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地消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