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穿越市井福女 李息隐 4327 字 12小时前

“还能有书房,娘,您听听,我嫂子说了,还给贵哥儿留了书房呢。”她一双厚实的糙手紧紧抓住卫三娘的,眼睛里都激动得都蹦出了泪花儿来,差点要给朱大夫妻跪下,被卫三娘给扶起来了。

虽然郭氏十分喜爱老大家的几个孙儿孙女,可是毕竟这么些年一直跟老二一家三口住,再加上贵哥儿不但念书好,且还十分孝顺懂事,郭氏心里其实是更偏疼老二家的贵哥儿一些的,此番见着老大媳妇是真心替贵哥儿着想,心里对老大媳妇的抱怨少了很多,也夸了她好几句,跟她说话也有个笑脸了。

余氏激动得真是不晓得说啥好,在屋子里一直转圈儿,她觉得什么东西都能带着,可再瞧瞧自家这些破铜烂铁,又觉得什么都不该带。

卫三娘转眼四处瞧了瞧,也确实觉得没什么好带着走的,便劝余氏道:“弟妹就简单带几件换洗衣裳,锅碗瓢盆的也带上几件,被褥带着,其它的......”她又四下望了望,其它的好像真没什么了。

朱喜笑说:“二婶,就听我娘的吧,既然接了你们进城,肯定是什么都安排好了的。那赁的院子里头,其实一应家具都有,去了铺床被子就能睡,方便得很。”

余氏激动,搓着手说:“好,娘,那咱就听嫂子的。娘您好好歇着,跟我大哥大嫂还有侄子侄女好好说话,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说完大跨步去了堂屋,然后传来乒乒乓乓地响声。

郭氏笑了笑,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伸头往外面喊:“我孙子孙女儿呢?”

余氏闻着声音又跑了进来道:“福姐儿说带着什么东西要去山上猎野猪去,禄哥儿还有贵哥儿也在,哦对了,后面还有个俊俏的公子。”她忽然想了起来,又走进屋子来,笑眯眯地望了朱喜一眼,然后看向卫三娘。

卫三娘冲余氏摇了摇头,说道:“那位公子是隔壁沈家的儿郎,跟咱们禄哥儿打小一起玩大的,这次听说禄哥儿会来杏花村,他也跟着来了。这不,几个孩子一来就去鸡头山了,说是要打野猪。”

郭氏担心自个儿孙儿孙女,埋怨地望着两个儿媳妇,抱怨道:“孩子们不懂事,你们怎么也任由他们胡来?那鸡头山上的野猪哪里就是那么好打的啊?咱们村子里的猎户都不敢上山去,这几个孩子咋能去呢?这万一要是受了伤,可怎么办啊?哎,老大,你快去将孩子们叫回来吧。”

“是,娘。”朱大应了声便出门去了。

才将出了门,就见自家茅草屋外面的泥巴栅栏外面闹哄哄的,自己儿子禄哥儿个头最高,他一眼就瞧见了禄哥儿。

朱大唤了儿子一声,赶紧走了过去,然后就见黄土路上躺着一头被粗麻绳捆了四肢却还在不停挣扎嘶叫的野猪。

这头野猪又肥又壮,一看就知道身上很多膘,毛色是那种深青色的,肉质肯定鲜嫩肥美。隔壁林家是杀猪卖猪肉的,他有时候会去帮他们家忙,自然对猪也有些研究。

“禄哥儿,这猪还是活的呢,你们怎么抓住的?”朱大很是不解,这么彪悍的猪,怎么就能被人抓住呢?

朱禄抓了抓脑袋道:“爹,不是孩儿抓住的,这都是福姐儿功劳。昨天福姐儿让孩儿打了一个工具,孩儿就按照她所说的打制出一件捕兽的夹子来。刚刚福姐儿将一只流了很多血的鸡放在捕兽夹子附近,我们就躲在四周,没一会儿功夫,这头猪就落进夹子里了,它被捕兽夹子钳制住跑不了,我跟玉楼就用麻绳捆了它四肢,然后用粗树枝抬回来了。”

村民们一听说是抓野猪就这么简单,个个都转头议论起来,然后对着一旁带着血的那个所谓的捕兽神器指指点点。

这个时候,朱福站了起来,笑眯眯对四周村民道:“马上要过年了,家里得杀头猪才有年味儿啊,你们说是不是?”

村民甲:“这是自然的喽,不过啊,咱们家里养的猪可都是拿来卖钱的,谁会杀了自家猪自个儿留着过年吃啊。”他望着地上的这头肥野猪,狠狠吞了口口水,他家靠着村长家不远,昨天还闻到村长家烧野猪肉的香味儿呢,他也想吃,就有些讨好地望着朱福道,“福姐儿啊,既然你能捕捉到野猪都是因为这个神器,那可不可以将神器借我用用呢?用完了再还给你啊。”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如今听得有人开头,立即纷纷点头应着了。

朱福骄傲地抬着下巴,双手叉腰道:“也不是不行的,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可以把捕兽夹子借给你们用,但是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啊?”众人纷纷问。

朱福指着堂弟朱贵道:“我家贵哥儿来年要考县学,需要乡亲们帮忙保举,所以你们要是愿意帮忙保举贵哥儿,我就帮助你们一起打野猪。我呆会儿让贵哥儿写个保举信,你们只需要在上面签字画押就行,签了字画了押的,我保证你们都能猎到野猪。”

“哎呦,这算什么忙啊,大家乡里乡亲的,又都知道你家贵哥儿念书好,咋能不帮忙呢?再说了,咱们村要是能出个读书人,那也是给咱们村里人长脸啊,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贵哥儿,你赶紧去写吧,写完了我们签字画押,完了赶紧趁着天没黑去打野猪。”

朱贵真没想到自个儿堂姐会有这么一招,若是有了村里人的保举,那么自己离能参加县学考试只差一步了。他感激地望了朱福一眼,然后掉头就跑着进屋去了。

郭氏见宝贝孙儿来了,赶紧问道:“外面吵吵嚷嚷的,是怎么了?”

朱贵抓起纸笔就写保举信,一边写一边回答道:“二堂姐用神器捕了头野猪,村里人羡慕得很,个个都想借二堂姐的神器去抓野猪。不过,二堂姐让我回来写一封保举信,说是只有在这信上签字画押了,才能借给他们,所以我回来了。”

“保举信?”郭氏激动,“是保举里来年县考的信吗?”

朱贵三五笔就写好了,然后在纸上弹了弹,方道:“正是。得了这个,我就不怕了。”他此番心情好得很,清俊的脸上全是干净的笑意,“奶奶,我先拿出去,呆会儿再回来跟你们说。”

“好,好,快去,我的儿,你快去吧。”郭氏赶紧朝朱贵挥手,要他赶紧办正事去。

朱贵捧了保举信出来,还带了印泥跟笔墨,有些会写自己名字的,就用笔写名字,不会写的,只能画押。

待得大家都签字画押完毕,朱贵朝朱福点了头后,朱福这才将捕兽神器递给村民们,然后告诉他们怎么用才能捉到野猪。又说,这个捕兽器就送给他们了,要他们在太阳落山前回家,没猎着的,明儿再去不迟。

终于办完了该办的所有事情,朱福满意地拍了拍手,冲着朱贵道:“如今有了村民们的保举,你就别愁了,进了城后好好念书,明年好好考学去。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咱们进屋去吧。”

☆、第30章

几人一道进屋后,朱二家的茅草屋显然已经坐不下人了,沈玉楼便就跟朱禄站在外面,只等着里面的人将该收拾的东西一应收拾好了,再由他们俩送到马车上去。

望着那抹娇俏灵活的身影一下子便消失在眼前,沈玉楼微微垂了眸子,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对朱禄道:“阿禄,还记得小的时候,你我是打从七岁开始一起进私塾念书的。”他抬眸望着朱禄,眸光清润,面上笑容若三月春风,“那个时候你不爱念书,偏生你的两个妹妹爱抓着你娘给你买的笔不放,你家又没有闲钱再送喜姐儿跟福姐儿去私塾,便就让你下学回家教她们识字认字。结果你......”他笑了两声,那笑声若山间缓缓流过山石的清流,干净纯澈,“结果你什么都不会。”

朱禄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笑得又傻又木,听得沈玉楼提到了往昔,他也道:“是啊,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帮爹娘多赚些钱,想着怎么样才能不叫爹娘辛苦,总觉得他们花钱给我念书实在是浪费,所以经常逃课去帮人家做短工,然后存了钱偷偷放在娘亲的钱罐里。”

沈玉楼笑道:“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你犯了错,你爹娘迟早是会知道的。你娘得知你根本没将心思放在念书上之后,我记得,那是第一次她用木棍打你。而你就跪在她跟前,既不喊疼也不哭,只是说你错了,说你想将这个念书的机会让给阿喜。你娘打了你一顿,还是让你继续去念书了,自那之后,你就再也不敢逃学了。”

朱禄道:“我哪里还敢,见着我娘那般伤心,我若是再逃学,便就是那不孝子了。”

沈玉楼笑着摇头:“只是,即便你好好呆在私塾里念书,你心思也不在那里。倒是阿喜,我只是闲暇时候教了她几回,她认的字竟然就比你还多了。后来福姐儿长大了,我又手把手教她,她可是比阿喜还聪敏的,只不过,性子过于懦弱一些,胆子也小,从不敢大声说话。三年未见,如今再次见到她,倒是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为人开朗大方了许多,也很有主意,也不怕她外婆一家人了。”

他又想到昨儿个在敬宾楼发生的事情,心一下子晦暗了下来,虽然人变得强势些是好事儿,可是若不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个原本天性胆小懦弱的人,怎么可能突然间变得如此坚强呢?

“福姐儿,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性情多是没有变,就只有她,变了很多。”沈玉楼兀自揣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算是受了刺激受了打击,那她也该是恨的,可他在她身上看到的只有积极乐观,根本没有看到一丝恨意。

朱禄道:“前些日子她跟着娘去了一趟外婆家,突然失足落水了,为此还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之后,突然间就性情大变了,然后就是你今日所看到的样子。”他低头想了想,也蹙起眉心来,“都怪我,是我没有好好护得住她,如今却叫她一个女孩子变得这样坚强。”

沈玉楼却是笑了起来,那笑容几分苦涩道:“你我都是做哥哥的,我们哥哥都没什么本事,倒是叫自己妹妹出门做工赚钱养家,这说出去,怕是你我这张脸都没处搁。”

他早上还跟玉珠争执过,可是玉珠那丫头长大了,一点不听他的。

朱禄神情却晦暗下来,低声道:“玉楼你是秀才,又在金陵书院念过书,明年的乡试你得中举人肯定是没问题的。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唯一的本事,便就是跟自己爹学过打铁的手艺,真是一点用处没有。”

他忽然又想到了那女子来,那女子是村长赵仁的女儿,又是在安阳县当过捕快的,自己这般没本事,哪里还敢肖想人家。

沈玉楼伸手在朱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虽然不擅长念书,可你也有你的优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并非一定要念书才有出息。”他望了朱禄一眼,眸中有精光一闪而逝,他道,“其实我回家那天就想问你了,你是想一辈子就呆在松阳县,还是也想出去成就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