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靠近而已,紧闭着的殿门便自发打开,阳光重新铺洒而来,却依旧是没有照进殿门之内,是被禁制给遮挡了。
褚妖儿停下脚步。
她站在打开着的殿门前,站在那与阳光不过一步之遥的黑暗边缘,抬起头来,面向着那阳光之下的临寒。
临寒。
临寒。
她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声。
只眉头再度一皱,盈满了不被人察觉的痛楚,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到让人心惊。
她和参商大帝都知道,临寒是她目前最为重要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现在的她,是根本离不开临寒的。
可参商大帝却是利用临寒,让她无法在既定的时间内解开夜色妖华、解除体内毒素,进而逼迫她为了临寒提前来到他这里,好让他再为临寒加上一层威胁她的筹码。
参商大帝早已习惯如此对她。
甚至他觉得理所当然,他对她就该是这样。
若是以前的褚妖儿,很可能就会任他去,根本不会对他有所戒备。
可如今的褚妖儿,在他算计她的时候,她也是在暗中的算计着他,只是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算计,或者是察觉了,但他觉得有趣,并不点破而已。
因此她将计就计,提前来到这里来见他,冷眼旁观他为临寒加上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临寒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心境,摧毁得更加千疮百孔。
千疮百孔到,她只要稍稍那么一碰,临寒的心境,就会彻底的毁了。
那么她……
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她面容重新变得冰冷。眼前还是殿主给她的那条玄黑色的绸布,遮了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的神情,给人一种即便她闭着眼睛,却还是能感受到她冰冷目光之感。
“临寒。”
她终于出声喊他,声音冷淡沉静,比起她进入这座殿宇之前,还要更加的淡漠:“你受伤了吗?你好像流了很多血。”
她明知故问,即便不用灵识,她也能猜出他为了抵抗参商大帝带给他的影响,流了多少的血,可她不能动,只能站在禁制之后,遥遥面对着他,一步之遥,却仿佛是天堑一般,让她无论如何都跨越不得。
天堑啊。
她手臂动了动,单手搂住怀中的萌,空出一只手来,轻轻碰了碰身前的空气。
果然,才一触碰,便是感受到有着无形的一道东西,阻绝了她的动作,让得她明白,这里果然是有着禁制的,并且正是那幻像禁制。
尽管她此刻是好端端的抱着萌站在这里,参商大帝则站在她的身后,但她知道,这一幕在临寒眼中,不是她和参商大帝紧挨着站立,就是她被参商大帝抱着,以一种极度的挑衅姿态,更加的摧毁着他的心境。
摧毁到了最终,心境损毁,临寒将再不是临寒。
这样的话,她将计就计,可还值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若不这样做,参商大帝对临寒的影响,将永远也无法抹除。
他永远都会处在被参商大帝影响的阴影之中,永远都会以他不想要的姿态来面对她。
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她要借用参商大帝的手,来对他进行最深的逼迫。
褚妖儿收回手,继续抱着萌站立着,等待着临寒的回答。
此时的临寒,依旧是维持着她进入殿宇之时的动作,单膝跪地,身躯微折,身前鲜血开成艳丽的曼珠沙华,同殿门之上那朵用来当做幻像禁制中心的曼珠沙华,相映成趣。
浓浓的血腥味被秋风吹散,却是怎样也吹不去那血色如荼。
血色中,褚妖儿感受到临寒微微抬起头来,冰雪做成的眸子掩映在染了霜雪的碎发之下,他神情是一贯的冰冷,比她的冰冷还要更加冷寒,是能让人心脏都要为之冻僵的冷。
她听见他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褚妖儿听着,缓缓一笑,然后同样是极度缓慢的,点了点头。
“我就是这样对你的。”
语毕。
眼前玄黑的色泽似是被水浸湿了,温热又冰凉的液体浸过这三尺玄黑,有晶莹的水珠沿着脸颊滴下。
一滴一滴。
滴落成殇。
秋风乍起,红枫似血。
------题外话------
囧,夜里太困了,写了一千就坚持不下去了……然后就爬上床,十点才起来继续写的。
☆、392、心痛
已是深秋,初冬将至。
秋风送凉,空气中蕴含着新鲜的血腥气味,泛着点点铁血冰冷。那火红如血的红枫洋洋洒洒随风而来,坠落在那血泊间,染上更加浓郁的艳色,让人触目惊心。
只是这触目惊心,却终究比不上那半跪在血泊中的人。
比不上血泊不远处,那眼睛看不见的姑娘站在那里流泪,声音缓慢而颤抖,说我就是这样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