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停下来,颇为意外地看着他。
陈文武赶忙接道:“那群小孩儿说,只要能站久一点就行,我觉得我可以。”
“为什么帮我?”
“你看过《蝴蝶君》么?”
“听过。”
陈文武笑了下:“没啥,就,闲得慌。”
温阮用探究的眼神看了陈文武半天,直看的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明天下午三点,画室等你。”
看着温阮离开的背影,陈文武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他转身先后去了乐无忧和面馆,推了胡爷晚上的大酒。
“咋了老弟?”胡子正被一群裸露的陪酒女郎围在中间,见到突然造访的陈文武后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哈,就跟老哥说声,明儿我有点私事。大酒下次再喝!”陈文武摆摆手,笑道。
一旁的盛清风闻言抽了下嘴角,也不多言。倒是老蛇开了腔:“瞧黄二哥这一脸春风得意,怕是夜里要抛下哥儿几个,到哪儿逍遥快活吧?”
“黄皮子,明儿到我店里来一趟。给你开个方子再扎上两针,保你威猛如虎,一柱擎天!”白老三跟着打趣道。
“嗐,全安城最美的妞儿都在乐无忧,我上哪儿逍遥快和去?”陈文武顺着话搪塞过去,不想众人知道过多关于温阮的事。
“老弟最近忙啥呢,总不见人?今儿叫你来你也不来,明儿又说不来。”胡爷示意陪酒女郎们往边上坐,给陈文武腾个地方,朝他招招手,半真半假地打趣道:“可不要玩物丧志哦。”
陈文武大喇喇往那儿一坐,开了瓶酒仰头直接吹到见底。
“真是私事儿老哥,给诸位弟兄赔不是了——!”
盛清风见状笑道:“一瓶可不成,黄二哥今儿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你。”说着一连撬了一排的酒,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文武也不推脱,举起酒瓶就喝。在陪酒女们的欢呼声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黄二爷的海量吸引了去。
盛清风拿余光瞥了眼一旁的老蛇,却见他明显在思考着什么,表情阴晴难辨。
……
次日午时,陈文武便如约到了师院。
下午的课还没开始,校园里到处都是学生。陈文武特地穿了件讲究点的衣裳,却还是被校门口的保安揽了下来。但在他眼神的威胁下,那保安也只是随便问了两句,便赶紧放行了。
墙里墙外是两个世界,隔绝了烟火与市井气,校园里充斥着满满的青春明媚与岁月静好。
“美术系往哪儿走啊?”陈文武随便拦下了三个女学生。
“您、您找哪个专业?”大概是被陈文武的一身匪气吓到,女学生结结巴巴道。
“呃……操,什么来着?”陈文武一时间忘了温阮是哪个专业的老师。听到他爆粗口,三个女学生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我找的人叫温阮。”
“哦,温老师啊!”一听温阮的名字,三个女学生一改刚才胆怯地样子,脸上挂起了出奇一致的笑容。
“我们带你去吧!”
“啊,谢谢。”陈文武被女孩子们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教职工办公室内只有温阮一个。他有午睡的习惯,因而特地选择这个大家都去吃饭的时间段,靠在椅子上休息。陈文武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幕。
春日午后的阳光很柔和,将温阮脸颊胧上一层光影。他闭着眼睛,世界便安静下来。
“快看温老师脸上的蝴蝶光!”带陈文武前来的女孩子们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什么叫蝴蝶光?”
“又叫美人光,是一种布光方法。”另一个女孩接着道:“主光源在镜头光轴上方,也就是在被摄者脸部的正前方,由上向下45°方向投射到人的面部,在鼻子下方形成阴影,就像蝴蝶一样。”
陈文武听不懂,只知道不论是蝴蝶君还是蝴蝶光,都跟温阮很相称。
蝴蝶是他的认知里,最美丽的生物。
温阮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门外的陈文武后,反应了一会儿才认出是谁。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温阮戴上眼镜,起身朝陈文武走来,那束光便从他的脸上飞走了。
“也没什么事儿,就来了。”
“吃饭了么?”
“吃了。”
温阮看看腕上的表,点头道:“走吧,我们先到画室去。”
陈文武随温阮一路走向画室,沿途总有女学生明里暗里地朝温阮投来爱慕的眼光。陈文武跟在后头,有些不爽,还有些得意。
画室内陈列着许多雕塑,有的上了色,有的还没有。窗上安装着深蓝色的遮光窗帘,围绕着中央空出区域的四周,散落着一些画板。
待陈文武进屋后,温阮便关上了门,打开照灯,随后走到窗前将遮光窗帘拉上。
屋内只有陈文武和温阮两人,窗帘上的浮尘在照灯下起起落落,搞得陈文武总觉得身上不知道哪儿痒。
“冷么?”温阮问。
“不冷不冷。”
温阮点点头,继而随意往边上一靠,轻声道:“那快脱吧。”
“啥?!”
“衣服裤子,全脱光。”
陈文武的眼睛瞪得像俩大灯泡,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进展的这么快。
搞艺术的都玩的这么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