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晚站在原地寸步难行,看着瞬间空落落的办公桌,还想着找一点事来让自己忘记那些烦心事,现在看来都是奢望了。
“叩叩叩。”小秘书端着牛奶动作轻盈的进入。
“是你通知程戚聿的?”
小秘书如芒在背,不敢吭声。
“算了,你出去吧。”林瑜晚坐回椅子上,电脑资料只做了一半,她抬手抚了抚额。
……
顾医医院,轻重缓急的脚步声来回徘徊在走廊深处,床上本是熟睡的人仓皇的睁开了双眼。
徐濛冉意识混沌,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她的身前,一道身影背对着她安静的站在窗户前,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个人会是顾谦易。
只是,当想起昨晚上那一幕一幕之后,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究竟是有多可笑。
来人转过身,扶着一旁的轮椅坐下,随后笑容可掬的靠近病床。
徐濛冉料想过对方会是谁,顾大少?或者顾三少?还有可能会是大哥,只是未曾想到会是他。
刘煜在距离她三步的距离停下了动作,道:“你醒了就好。”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徐濛冉掀开被子,头重脚轻让她感觉很不好。
刘煜依旧笑的那般从容淡定,“我昨晚上看见一个人神色匆匆的进入刘家,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徐濛冉停下下床的动作,僵硬的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瞪着这个自己曾幻想过无数次能够靠近自己的男人,声音有些颤抖,昭示着她到底有多恐慌。
她问道:“你告诉我,这事不是刘家做的。”
刘煜抱歉的低下头,“我对不起你。”
“够了。”徐濛冉掀开被子,却没有下床,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高傲的抬起头,冷冷一笑,“所以你现在出现是为了看他死没死?”
“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刘煜泛白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血色,那虚弱的模样宛如下一刻就会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徐濛冉站起身,走了一步,却又慌乱的退后两步,“我不想看到你,既然我们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我来赎罪好不好?”
“你能赎什么罪?”徐濛冉禁不住冷笑,“用你那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身体来赎什么罪?”
刘煜撑着轮椅站起身,却是忍不住虚弱的双腿晃了晃。
徐濛冉知道他每动一下身体,眉头就会忍不住的紧蹙一下,应该很痛吧,可是她依旧视若无睹的任他自虐,甚至还觉得这样的惩罚不够。
“你不知道子弹穿过头颅带给我的恐惧,那比知道你得了绝症治不好时的无助来的还要绝望,我以为我已经攒够了失望,原来我还要再继续攒下绝望,刘煜,你告诉我,你究竟给了我什么?从一开始的困境到如今的绝境,你告诉我,你还想给我什么?”
刘煜闭上双眼,牙关紧咬,“对不起,我早就应该离开的,我不应该回来,甚至不应该再缠着你,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不是我一步一步的把你弄的如此不幸。”
“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刘煜想要再握一握她的温暖,却发现自己连靠近的勇气都荡然无存,踉跄着跌回轮椅上,点点头,“我不应该被你记住,其实这样也很好,恨着我,真的很好。”
徐濛冉背对过他,身后时轻时重的喘息声让她心口一阵一阵颤栗,可是她不能回头,也不再允许自己回头。
就当做风没吹过,你没来过,我没爱过。
重症监护室前,一道身影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玻璃窗前,她目光独自成伤,好像有说不出的惆怅在其中。
“或许徐小姐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蒋雪回过头,看着由远及近带着明显打探意图的女人。
徐濛冉收回唐突的眼神,斜睨一眼监护室内自始至终都沉睡着的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想整个a市上流圈子,没有不认识我的人。”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蒋雪穿着病服,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
“你在什么地方是你的权利,与我无关。”
蒋雪冷笑,“我流产了,所以要来医院调养。”
“……”一席话,成功的让她盯上她。
蒋雪高傲的仰头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你想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吗?”
“谁的孩子都与我无关。”徐濛冉重新将目光落在病房内,“如果你的话已经说完了,请离开。”
“我有时候真的为他挺不值的,我早已听说你跟刘煜那个新晋影帝之间的陈年往事,轰轰烈烈,荡气回肠,有时候我不得不想继续听说下去,或许说不定还会传出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艳史,包括私生子之类的。”
徐濛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面色依旧如同最初那冷冷冰冰的态度,甚至认为蒋雪话里的主人翁跟她毫无瓜葛。
蒋雪蹙眉,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濛冉站的腿酸,坐在椅子上,肩膀因为笑声而轻微的抖动着,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就算这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蒋雪吃瘪,她没有想到徐濛冉说的话与顾谦易却是那么的不谋而合,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刚刚一番冷嘲热讽就像是跳梁小丑被她恣意的笑话。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我不喜欢重复说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你有那么一点自觉,就请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蒋雪不可抑制的捏紧拳头,所有的伪装瞬间荡然无存,冷笑道:“真不知道徐小姐那张脸怎么保养的,竟然可以不知廉耻到这地步?”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我给你推荐我的护肤品?”
“……”
“做人要有四样必备的东西,扬在脸上的自信,长在心底的善良,融进血里的骨气,刻进生命里的坚强。我问心无愧,为什么我要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