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云里雾里,怎么觉得这庭审氛围不对劲?
顾琛易站起身,目光巡视过旁听席的每一个人,最终将视线落在最后位置上的顾家主母身上。
岳珊蓦地一惊,他这么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希望法院能够受理接下来这一桩桩案件,首先我代表席邵宇先生起诉岳珊女士的蓄意谋杀,其次我顾琛易起诉岳珊女士栽赃陷害,再者我代表陈氏向岳珊女士起诉架空公款,行政贿赂,最后我代表我离世二十五年的母亲起诉岳珊女士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话音一出,全堂死寂。
连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所有目光聚焦在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表态的顾夫人身上,从前,她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全城瞩目,现在的确是受到瞩目了,只不过有些狼狈。
岳珊收敛起眼角一闪而过的彷徨,站起身,稳住心绪,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颠倒黑白的能力是不是太牵强了,第一,席邵宇是你撞的,第二,起诉你的是席家,第三弄倒陈氏的是你,最后你母亲离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当年可是在她去世过后才嫁进顾家的。”
顾老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目慌张,“三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顾琛易面不改色,继续道:“那我们就从第一件事开始说起,我要请求传新证人入场。”
随着话音的结束,紧闭的入场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当灯光落在来人的身上时,几乎是再一次的满堂落针可闻。
记者的闪光灯恍若失去控制那般,将整个大厅闪烁的如同天际乱象。
岳珊仓皇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目眦欲裂的瞪着进入视线的男人。
席邵宇西装革履,毫无病态衣冠楚楚而现。
他笑容和煦的走向法官面前,颔了颔首,道:“我想我作为受害者可以亲自指认是谁想要谋害我吧。”
法官不置可否,“嫌疑人可是在堂上?”
“顾夫人,我想问问你,那一天用锦嵘的名义把我约出来过后可否对我用了药物?”席邵宇目光直至旁听席上方寸大乱的女人。
岳珊如果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这个局面的动向,那她这些年的运筹帷幄可算是白长脑子了。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由我亲自说,18号当天早上九点左右,顾夫人用锦嵘的名义约我去上原路,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一晕就倒了下去,然后就出现了视频里的一段画面,我被车子撞倒,不过撞我的不是顾琛易,而是岳珊本人。”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约你见面。”岳珊唐突的吼道。
“我手机里还储存着锦嵘当天发来的短信,我问过锦嵘了,她说她当天根本就没有发过任何信息,而所谓的视频证据,所有人都只看到了被伪造的视频,却没有真正的见过没有剪辑过的画面,现在我把现场还原给所有人。”
硕大的屏幕上,一辆车疾驰的驶过,席邵宇被两人一左一右的钳制着,他迷迷糊糊好像站不稳似的,随后车子靠近过后,两人快速离开,席邵宇还没有回应过来,就看到车子从他身上擦身而过,他被抛高,然后跌在地上,车子依旧是顾琛易的车,银色的保时捷,只不过沿途监控还在继续转换,转到几百米过后的辅道过后,女人从车内走出,清楚的面部轮廓,毫无遮拦。
岳珊瞠目,吼道:“我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上原路,那是假的视频。”
“是吗?岳珊,你可以派人来鉴定整个画面的真实性,看看有没有人检查出这是虚构的画面。”顾琛易道。
岳珊吃瘪,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是伪造的。”
“难道我这个当事人都还认不出谁才是肇事者?”席邵宇冷笑道。
“你们都看见了,视频里车子可是从你身上碾压过去了,一个受到如此伤害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还会如此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所以我不得不怀疑这视频的真实性。”岳珊反驳着。
“是啊,两段视频席二少都好像被撞得很惨,几乎是面目全非,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就跟正常人似的?”顾琛易反问。
岳珊面色涨红,“你们这完全就是虚构的车祸。”
“车祸的确是虚构的。”席邵宇双手斜放在口袋里,目光对视着显然有些心虚的女人,继续道:“不过蓄意谋杀却是真实的。”
秦绛打开放映机,画面上映上数张餐厅交易画面,他道:“这些照片顾夫人又要怎么解释?”
岳珊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笑得盎然的刘启,也是在瞬间,刘启脸上的从容渐渐崩塌。
“三日前我的别墅发生了一起被人携枪支私自潜入,随后被警卫当场制服,那人交代说是刘将军派去的,因此我一调查才发现原来顾夫人和刘将军还是老相识啊。”顾琛易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到本是来看好戏的刘启身上。
刘启面色一怵,漠然道:“视频都可以作假,更何况只是几张照片。”
“也对,我们说的可是席邵宇这件案子,既然岳珊本人矢口否认,我们是不是得举证证明自己所说的真实性?”顾琛易低下头,看向姜毅。
姜毅站起身,道:“请求传证人。”
岳珊扣着心弦,目光凄然的落在顾老的身上,声泪俱下道:“老爷,您也不相信我吗?”
顾老闭上双眼,他似乎低估了自己的儿子,更低估了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几年的夫人。
“我没有做过这些,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一口承认事情是我做的,我是冤枉的,三少一直都恨我,这一切都是他给我设的局。”岳珊咬住红唇,委屈的泪流满面。
顾老抬起一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法庭上,保持安静。”
岳珊紧了紧拳头,“连你都不信我?”
顾老睁开双眼,看着她,从未有过的犀利,“岳珊,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老爷子我的脾气,你可以在我身边设计所有人,唯独我顾家人,你不得染指,你在外面如何逞强好胜,我随你,毕竟咱们是夫妻,可是你却不知好歹把我儿子给弄进去,还害得我的女婿差点就成了冤鬼,你说我是选择信你,还是信我自己看到的?”
“老爷,这么多年,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我何时这么丧心病狂伤害过他人?”
岳珊的话还没来得及落下,便被进入视线的一人彻底夺取话语权。
顾琛易靠近花容失色的女人,挑衅道:“还认识他吗?”
岳珊失措的望着男人,手中的力度渐渐的失去平衡。
“这位先生是岳珊的亲弟弟岳祁,可能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他,因为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顾琛易顿了顿,注意到女人的煞白的脸色过后,继续道:“不过一个人狠,对外人狠也就罢了,岳珊的过河拆桥,可算是让我刮目相看。”
男人站在证人席上,声嘶力竭的吼道:“我一直都在岳珊手下做事,她说过以后等她彻底拥有了整个顾家过后,顾氏名下的不动产将会全部交给我,我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替她办事,包括她亲自设计的谋害席邵宇先生这一事上。”
“不要说了。”岳珊双眸猩红的瞪着席上的男人,“我不认识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