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有姜御丞自己清楚缘由,他不想南珈在听了这些以后,会因为同情怜悯他过去的一切,便就会对他好一点,这样的感情太过残缺,他想要的,是南珈完完整整的那颗心。
可自居是小舅子的南北墨看着两人目前的情况,心里着急死了,南珈出差没回来,姜御丞那边去了一趟云城回来也没啥动静,照这样发展下去,两人铁定没戏,而且他看到温以征这几年也没少在南珈面前献过殷勤,人还在温以征眼皮子底下上班呢!
到底是没忍住,在南珈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南北墨就风风火火地跑到公司拉南珈去吃湘都火锅。
除了姜御丞的过去,他把那封信的前因后果都同南珈好好解释了一遍,可南珈的反应实在出乎他意料。
“哦,我知道了。”
南珈答得平平静静,就好像不是在讨论关于她自己的事情一样。
南北墨心灰,南珈这几年变了不少,什么都看得很淡,人也与世无争,这些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沉吟片刻,又问南珈:“那你和二丞,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这事不该由你来说吧,也用不着管,”南珈依旧眼色透澈素净,见南北墨还要说什么,她就先开口道,“行了,我吃饱了,还得回去加个班,先走了。”
南珈回到公寓,本想着去冲个澡然后写个稿子,把脑子里的线都捋顺了,从见到姜御丞的那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好像就开始乱了,一开始只是一点点,后来这种什么都在乱的感觉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和生活,所以才会跑外地出差,她现在必须得尽快调整回来。
但刚进门,南珈就听见江以眠房里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她走进一听,对话委实热烈。
“傅辞你慢点,戴套,套啊!”
“马上戴,我再在里面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混蛋。”
......
没有继续听,南珈拿上电脑,拖鞋都没换,就又出门去。
在小区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坐,南珈想好内容,就一边打着稿子一边喝咖啡,现在时间还早,她十点回去,家里应该结束了吧。
已经不止一次撞到这种场景了,两人打得火热,江以眠也并不在意这些细节,还经常跟南珈分享床笫趣事,虽然她也听,但老这么撞上也不是办法,得抽个时间找房子。
稿子写到一半,南珈揉揉太阳穴,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忽而心愣,然后又十分痛斥自己的太敏感。
手机铃声一直没换,也听了好久,怎么就现在觉得它不一样了。
南珈看一眼手机屏幕,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近年联系的人也就那几个,这个号码应该是今天接待的客户,还有点后续工作没交接,估计是打来问问,南珈没思索太多,拿起手机就接了。
“喂,您好。”
“珈儿,是我。”
那边传来姜御丞低沉有力的嗓音。
南珈便是微微一怔,盯着电脑屏幕有些出神,语气仍旧平淡:“嗯,有事吗?”
“我们见个面,好不好?”
姜御丞说,口吻掺了几分请求的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南珈听错了,但不管是什么,见了面之后他要说什么,南珈也没想回避他,或许她能彻底平复这场心里的动乱,就答应下来。
“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姜御丞问。
“不用,我开车的,”南珈说,“在梧桐街那里见吧,我这边过去需要十五分钟。”
“好,我在那里等你。”姜御丞道。
“嗯。”
南珈拿开手机,姜御丞还没挂,等了会儿,屏幕上还显示在通话中,她顿时想起以前,姜御丞从来不会先挂她的电话,不管是多着急的事等着他去做。
南珈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点了红色的挂断键。
提上电脑,开车去梧桐街。
......
车窗完全开着,风一股脑地灌进来。
行了大半的路程,在十字路口这儿有些堵车,十五分钟快过了,南珈怕他等得久,便打电话过去跟他说一声,也很快打通。
“我这边有点堵车,可能会晚点到,你先找个地方坐着吧,我尽快赶过去。”
南珈跟着前面的车辆行驶,手机听筒突然传出一个女孩的哭声,边哭边说:“姐姐,哥哥在打架,跟好多人在打,他说如果你打电话过来,让你先不要来,啊!哥哥......”
南珈猛地一脚踩住刹车,轻轻喘着气,抬眼看前面的车辆,差点没撞上去。
女孩在尖叫,隐约能听见打架的声响,南珈没挂电话,等绿灯一亮,快通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她踩油门一路超车赶去梧桐街。
梧桐街那边已然混乱一片,警车亮着红蓝爆闪灯刚赶到,一拨警察迅速将周围围观的市民隔开,拉出警戒线,中间空地上以一对五的那个人就是姜御丞。
南珈把车随便停在路边,赶紧往对面跑去。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手断了,腿折了,哀叫连连,有警察询问目击者事情的来龙去脉,有的把地上的人拖走。
姜御丞还在打,他打架不是全程看对方出的路数在打,是冷,浑身上下泛着冷气,眼底的那抹狠厉让人后怕,每出一拳都是在进攻,而且招招致命。
警察怕他把人给打死,叫了几名巡特警上前去劝,但都未敢近他的身,只敢在一旁喊。
场上就剩下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姜御丞夺下他手中的刀,就是这把刀,刚才差点伤到那个女孩,姜御丞握紧刀,一脚踢中那男的膝盖,男人哀嚎着跪地,又扣住手腕反过来,两只胳膊便卸到后背,姜御丞顶住男人的背用力往下一压,男人整个被钳制在地面动弹不得。
南珈狂跑到现场的时候,姜御丞正捏着那把刀,像是杀红了眼那般,刀尖对准男人的脖子。
警察见势头不对,连忙鸣枪示警,让姜御丞放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