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古夜往侧边飘移了两步,潇潇洒洒地让开了,小明珠自然扑了个空。
刹不住脚的小明珠惊叫一声往古夜身后扑去。
古夜适时地一伸手,就在她离一霍杂物还有寸把距离的时候将她挽住,长臂一带,便将她带入了怀里。娇小的身子,玉白肌肤,不动不挣扎的韩明珠就像一尊刀功出尘的玉雕,可惜,她不会那么老实。他抱住了她,她却像一只小兽般在他臂弯里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还连名带姓地骂他。
“古夜,你是个老流氓,老坏蛋,小夜子上辈子倒霉才摊上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主人。”
老流氓,老坏蛋,无情无义……
古夜从成仙那天起到现在几千年,还没被人这样骂过,一时还真消化不了。
最可怕的是,韩明珠发现自己拗不过古夜的力气之后,竟狗急跳墙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凶狠,古夜的手上立即现出了两列整齐的牙印。
“你说我是老流氓?嘿嘿,小明珠,你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突然夹紧,竟掐住她的两肋往上一举。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张放大的脸惊呆了,古夜的脸,小夜子的脸,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稚绌她还未将男和女的界限完全划分开,便经历了一回羞耻的掠夺。
温润的唇覆上来,仿佛是一种本能,古夜轻易就擒住了她,将她的惊呼堵了回去。
凶悍霸道的吻,几乎和野兽的啃咬差不多。
古夜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停顿了一下,仿佛和韩明珠一起感悟着从来而降的灾难,血液却先行一步地沸腾起来,渐渐升高的体温,仿佛蒸出了两朵缥缈的云朵,热量从四肢百骸聚拢来,氲在了两颊,然后,整个耳根子都被烫热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放开她,跟她道歉?还是继续下去,将她吃干抹净?
可是要怎么吃?从哪一头吃起?
他撬开了她整齐漂亮的贝齿,拥着她一转身,双双倒在了身后的杂物堆里,然后他听到了一阵细碎的搓响,像是流沙被挤压时,发出来的沙沙声,跟着,一个半空的麻袋倾了下来,伴着越来越大的沙沙响,浇在了两人的脸上——
芥子空间里,居然堆了一人半高的大米!
多少情生意动是被水浇灭的,只有古夜大人例外,他是被米浇醒的。
囤米不是韩明珠的习惯,会对白米感兴趣的人有且只有一个——耗子!
……
耗子姑娘公孙四两真的应了那句话,要好好地盯着扈文青,她盯得尽职尽责,连他上茅房的时间也没放过。
扈文青如此骄傲的人,却要忍受出恭的时候三不五时从隔板上方冒出来的丑脑袋。
“好了吗?怎么这么久?”四两姑娘的妖娆的声音像鬼魅一般飘来,害扈公子登时尿意全无。
“好了。”扈文青面色铁青地提起裤子,战战兢兢地系裤带,冷不丁茅房门被公孙四两从外边拉开,一阵冷风吹进来,扈公子立马风中凌乱。
“啊,这么大个人了,裤带都系不好,还是我来吧。”四两姑娘从来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将手里矫情的团扇一扔就像饿狗扑食般冲过去。
“住手!”扈文青看见一个七彩的影子撞过来,即立提着裤子跑出去,可说时迟那时快,四两姑娘动作矫捷眼明手快,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裤带。扈文青听见一声布帛断裂的闷响,一张发青的俊脸即刻变成了乌金血剑的颜色。
裤带,断了。裤子,掉了。人,春|光乍泄了。
扈文青提着裤子,万分狼狈地站在瑟瑟秋风里,心头那股无名之火终于烧穿了理智,他本是随时能控制情绪的人,却在四两姑娘的热情奔放中释放出了真性情。
他额角青筋暴起,连带着手背上也冒足了青筋:“你做什么,一个姑娘家,这么恬不知耻!倒贴的都是不值钱的,你知道么!”倒贴的确实是不值钱的,就像裘菁菁一样,哪怕是美若天仙、高贵雍华,一旦放下身段,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从来就被女人缠,鲜少有主动与女子勾搭的,在他心中,女子轻贱与否,自有一套判断标准。他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一套道理,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对的。在他心目中,投怀送抱的女子必是轻贱的,而敢于拒绝他、处处躲着他的韩明珠无疑是高贵的。
可是他怎么想的,和四两姑娘完全没关系。
四两姑娘的小眼睛鼓起来,直愣愣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她居然笑出声来:“哈哈,你是不是有点弄错了,在我们这儿,男人才都是不值钱的。”
雄鼠以交|配为终极目标,很多公耗子就这么精尽鼠亡的,能修成精的多半是母的,就这样一说,公的好像真没什么用,大概修炼的时候做做炉鼎还会更实际一点。但扈文青并不知道“我们这儿”指的是哪儿,他自动代入到了韩府和公孙府,不觉一怔。
四两探手摸了摸他冰冷的额头,面上露出了三分怜惜:“不说多了,我先给你去拿条新的腰带。”她的表情又宠溺又贪婪,看得扈文青心里直犯怵。
好不容易歹着个机会,当然是“逃”为上策。
他绝计不会傻到等公孙四两回来的。
目送公孙四两得意洋洋地离去后,扈文青立即从晒衣服的竹竿上扯下一根皱巴巴的结绳,三下两下便将裤子系好。他不敢走正门,径自从后门仓皇离去。
他要去找韩明珠,不管怎么样都好,也不能让这尖脸尖嘴的丑姑娘再占便宜。
然而丰都城这么大,他究竟要从哪里找起呢?
扈文青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像只无头苍蝇。
以往都是沿着大路找,差不多掘地三尺了,也没找到个影子,她不会躲进哪间民宅里去了吧?
狡兔有三窟,韩明珠掌着整个韩府的财权,置下多处产业也是极有可能的,可是丰都城那么大,他依旧束手无策。
他心急如焚地想找到韩明珠,想完成这段婚约,已然到了执着的地步。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迫切地需要一个梯子,连载他恢复地位。
但,入赘是绝对不行的。
他有一身傲骨,即使走到山穷水尽,他也不愿意低头。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路上行人渐渐变少,终于在太阳落山的刹那,四野归寂。
空荡的小巷,便只剩下了他孤单的影子。
他抬头看了看天,摸摸有些发虚的胃,无论如何也不愿走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