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入职(1 / 2)

锦衣风流 大苹果 1950 字 2天前

第六十四章

蔚州距北京城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不过五百里上下,不过在此时,道路难行,曲曲弯弯,平白无故增加了一倍距离以上。

由于有家眷同行,又并不急着赶路,宋楠将此行当做一个游山玩水熟悉古代风貌的机会;五月里天气温和,气温也不甚炎热,一路上绿叶群山峰峦叠嶂,万物生机勃勃的情形,看的宋楠心情舒畅。

众人白日赶个三四个时辰的路,也不起早更不摸黑,行进的速度堪比龟爬,走了三天才离开蔚州二百余里,抵达保定府地界。

宋楠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远行,这年头的碧水青天让宋楠咂舌不已,后世的这个地区污染严重,风沙雾霾连绵不断,给人们带来无限的困扰,而在五百多年前的今天,这里山明水秀,根本就没有那些恼人的污染和雾霾;科技的发展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也在短短数百年带来梦魇,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值得不值得。

方大同这次能调回京城完全是因祸得福,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拜宋楠所赐,所以一路上对宋楠恭敬有加,如今宋楠也进了锦衣卫,而且职位和他一样都是百户,且是指挥使牟斌点名调入京城,从地位上来说,实际上已经在自己之上;不过方大同内心中并不买宋楠的帐,他对自己有着很高的自信,总以为自己在京城会比宋楠混的好,表面上的恭敬是因为新进得惠不得不为之。

宋楠其实需要方大同的协助,别的不说,京城中的一切对宋楠而言都是未知事物,方大同本就是京城出身,且身为锦衣卫百户,对京城中的情形和动向也比自己清楚,宋楠需要从方大同口中得到一些建议,比自己慢慢的摸索了解有事半功倍之效。

在宋楠的刻意询问下,方大同也将自己所知道的京城中的情形说与宋楠听,白日里,两人并骑而行的时候,除了指点风物,话题便围绕着京城种种而展开。

“宋兄弟,京城可不易呆啊,天子脚下,百万之众,官员勋戚多如过江之鲫,咱们这个小小的百户放在外地还可以威风威风,一到京城,那可就淹的没影子了。”

宋楠笑道:“方百户,我又不是去京城耍威风,天子之都自然是高官云集之地,不过一切都有规矩约束,也不用太担心。”

方大同点头道:“说的也是,可咱们是锦衣卫啊,别人不找咱们的麻烦,咱们却要去寻他们的麻烦;我告诉你,京中哪几种人千万别惹,惹了这些人,便是牟指挥也保不住你。”

宋楠道:“愿闻其详。”

方大同扳着手指头道:“第一种人便是勋戚贵胄,京城中的皇亲国戚咱们不能惹,那是皇上的亲戚,惹了他们便等于惹了皇上,这你该明白吧。”

宋楠笑道:“这我当然知道,这还用说?”

方大同道:“勋戚之中还有一类人是世袭公候,譬如京城英国公张懋,定国公徐光祚,各种领京营的世袭侯爵等等,他们这些人倒不是完全不能得罪,不过这帮人抱团抱得紧,手中握着京师的兵权,都是动动手指头便能碾碎咱们这些小小蝼蚁的主儿,还是少惹为妙。”

宋楠点头道:“明白了,恐怕牟指挥也不敢惹这些人。”

方大同道:“何止牟指挥,皇上也要给他们点面子,这些人都是功臣之后,虽说吃着祖宗的老本,但开国以来这么多年滚雪球下来,上上下下方方面面可谓盘根错节根系颇深;其实咱们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倒也不多,倒是你将要任职的正南坊千户所辖区里有英国公的新国公府坐落,我怕你会无意冒犯。”

宋楠拱手道:“多谢提醒,这些人我们小小百户恐怕连面也见不上,谈什么得罪。”

方大同笑道:“是,内外廷的大佬们咱们自然也见不着,不过倒是可以跟你说说这些人,外廷三位大学士首推首辅李东阳,然后便是谢迁和刘健,这三人深得皇上信任,都是跺一脚京城抖一抖的人物,内廷中皇上身边的掌印太监王岳,秉笔太监范亨以及御马监掌印太监徐智等人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当然,咱们牟指挥也不差,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的大概就是这些人了。”

宋楠点头暗中记住这些。

方大同续道:“不过咱们锦衣卫一直不买东厂的帐,范亨提督东厂,手下的不少人都是从咱们锦衣卫选拔进去的,以前倒还关系不错,这几年提督东厂的范亨目中无人,手下的番子也跟咱们锦衣卫下边的人经常冲突,闹得有些不愉快;牟指挥虽没有亲口下达什么命令,但咱们下边的兄弟都是卯着劲跟东厂那帮家伙们对着干,你知道么,这一回你能摇身一变进了锦衣卫,很可能便是牟指挥为了在皇上面前压住范亨一头想的招儿;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推测,你可别当真,也别乱说出去,不然你我可要人头落地。”

宋楠暗自心惊,自己对明朝的情形也并非一无所知,锦衣卫、东厂这些名词在后世也广为流传,厂卫之争也素有耳闻,内廷执掌东厂,其职责中又有监督锦衣卫这一条,自然会觉得比锦衣卫高出一等,但其实二者都是作为情报部门向皇上直接负责,两者之间的矛盾便不可避免,明面上和气,暗地里争斗也是能够理解的。

方大同也不是万事通,京城中的情形也只能说个大概,但就是这简单的概述一番,也足以够宋楠消化好多天了,果然如自己所想象的,京城中各种势力抱团,盘根错节相互勾结又相互争斗,可谓复杂之极;自己进了京城,又进了是非最多的锦衣卫,每做一件事恐怕都要加上小心,像在蔚州那般随心所欲的瞎折腾,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