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目含深情凝视时,那复杂浓厚的情感连大地都能撼动,何况一个市面见得不多的小姑娘。
侍女“……”,半张着着嘴,再说不出一句话。
成功地把添乱的人盯到死机,玉藻转过脸,继续应对橘御前:“花想倾城容,我的心愿终无指望,便满足花的心愿吧。”
语毕,薄唇吻过洁白的花瓣,再将花朵别再在妃子的耳畔。
在场目睹全程的女人们齐齐沉默了,迷样的情绪波及全场,姑且可以称之为吃醋?
这时,一个弱不禁风的侍女端着个水盆,从墙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这是人家早就安排好的“插曲”。
一旦发觉气氛不对,就让这蹲墙角的小侍女捧着一盆脏水,一步一晃走来,假装平地摔来个带“盆”撞人,送玉藻前一身。
如今大家沉浸在花啊美啊仙女啊里面,还没注意到这“插曲”,可玉藻哪是会容忍意外的妖,原地一个转身,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揽过侍女那扑来的小细腰,顺便抬腿一勾踢歪那盆。
来历不明的液体泼了一地,坏事的侍女被吓得小脸惨白,而后,感觉到腰被松开,高挑的玉藻前顺势挑起她的小下巴。
“受伤了吗?”紫眼睛的美人呵气如兰。
小侍女呆呆摇摇头。
“那就好。”美人幽幽一叹,松开对方的小脸,垂眸凝视时满目怜爱。
那小侍女见玉藻前非但不傲慢自大,反而格外温柔贴心,顿觉不好意思了,低声道:“是我该道歉,不知玉藻大人有没有受伤……”
闻言,狐狸轻轻摇头:“我不要紧,是你没有受伤比较重要。”
小侍女哪被这些尊贵的王妃关心过,俯身行礼连连道:“小奴担不起,大人您别这样。”
结果,九尾狐眉头微皱,抬手拂着胸口:“啊,我受伤了。”
大家又是沉默,齐齐看着九尾狐表演。
“你都不正眼看我了,我的心受伤了。”
那小姑娘手抖,盆掉在地上。
瑶池背上的毛竖起一片,缩在狐狸的臂弯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让你拉仇恨揪出凶手,你在这欢快地撩妹是闹哪样?
给老人家头上辛勤绿化呢?
宫斗危机是化解了,橘御前再没敢阻拦玉藻前,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成天都有小姑娘捧着水盆花盆菜盆往玉藻跟前摔,饶是玉藻有九条尾巴,也扶不过来,最后,狐狸干脆闭门不出,但凡出去办事都拟化姿态,躲开那票围在宫殿大门前蓄势待“摔”的可怕女人们。
此乃后话,避开找事的人,玉藻将瑶池带到了地牢的后墙。
一扇铁栏围住的小窗悬在高处,玉藻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遂伸出条尾巴,托着一小只举到高处。
“自己小心点,尽快出来。”
玉藻叮嘱一句,目送小猫从窗户钻进牢房,而后,九尾狐抱着胳膊倚着墙壁,默默等小家伙出来。
百无聊赖地竖着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冷不丁抬眼,玉藻却看到个眼熟的身影。
对方有着冰清玉洁的小脸,以及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由于会飞,她此刻踮着脚在地上行走的姿势显得格外轻盈,白色的染着粉樱的和服与当年她不告而别那段时间穿的一模一样。
试问,在茫茫人海遇到自己当年不告而别的下属,特别是当年自己还好吃好穿,薪水休假一点不少的养着对方,作为老板,你会怎么办?
至少搁在现代,索要违约金是合情合理的。
有着超前思想的九尾狐自然有着打算,遂摩拳擦掌地跟上了雪女,而他身后,瑶池跳上窗户,正看到一方10平米的单间牢房中,晴明正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他和衣而卧,面容恬淡地仿佛是在睡觉一般,但牢房外还站着个人,正同他说这话。
“晴明,”博雅趴在木栏边,显然是心疼自己的小伙伴的“你别太担心,我一定帮你想办法,快些救你出来。”
躺在床板上的阴阳师眼皮动了动,但仍旧没有睁开的意思。
博雅喃喃补充:“虽然殿下真的很在意后宫被人染指这件事……晴明,假如被冤枉的话,你要说啊,闷在心里一声不吭,我就找不到证据帮不到你啊。”
小武士雷厉风行惯了,罕少露出这种老妈子一般苦口婆心的样子,瑶池看着两个小少年互动,心道:晴明,有这么个基友,你这人生怎么都不算失败。
然而,躺着的小阴阳师并没有为小伙伴的改变而感动,他“挺尸”一般地躺了好一阵子,最后道:“橘说的是真的,我确实准备‘冒犯’她。”
博雅满脸震惊,哆嗦道:“别瞎说你不是这种人。”
晴明嘴角刚扬起点笑容,然而博雅下一句话就成功让他笑意彻底凝固在嘴角。
“你那胆子也就能撩个猫,撩女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博雅沉痛摇头。
晴明“啧”了声,坐起身,浅色的眸子斜睨着博雅,一副“你看不起我”的小模样。
“好了,你到底和橘大人怎么了?”博雅摆摆手,停止这略显傻缺的对话。
阴阳师看着自己的手,平日画符写字的手保养的不错,五指干净修长,由于一个月没有碰他家里的小喵主子了,所以手心手背那些爪爪挠出的小痕迹,此刻都看不出来了。
但他宁愿这些小痕迹仍然存在。
“我打算‘以下犯上’,杀了橘御前。”晴明闭上眼,说出他最终的目的。
那日异样的心悸感,以及后来髭切所说的“事实”,都让他无法接受。
为臣子的,当然是要尽心尽力侍奉着王。
可现在,王包庇了一个凶手,这个凶手间接杀死了他最重要的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