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也是,宫离总是会把前一秒的事情忘记,下一刻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宫离看他不对劲,反倒问起他来了:“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韩墨衣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离却以为他是在闹别扭,柔声道:“最近有些忙,可能有点忽略你了,过几日便带你出去走走。”
韩墨衣扯动了两下嘴角,却发现喜悦不起来,反而眼眶有种酸涩的热感,很想把多余的水分给挤出来。
不过为了不让宫离不高兴,他还是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把水汽蒸发,继续相安无事的吃饭。
然而宫离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入万劫不复、五雷轰顶般的错愕。
“我饱了,你慢慢吃。”
韩墨衣盯着宫离那碗里,满满的是未动过的米饭,没有沾上半点菜肴的油渍,一双刚拿起就被放回去的筷子,都还没有夹过任何一道菜。
吃饱……吃饱了。
韩墨衣迅速的将饭碗端起来,筷子在碗里拼命的搅动,往嘴巴里送饭,碗后面他的眼睛里的水拼命的往下落,都砸在了白白的米粒上。
有点咸……
这次后韩墨衣就更加留心了,他注意到宫离对着自己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面无表情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记忆断片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当某天的一大早宫离醒来,蹙眉严肃的质问韩墨衣,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里的时候,后者那一瞬间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宫离一板一眼的呵斥他:“不是说过了这王府里人多口杂,不要总是如此招摇吗?”
韩墨衣死命的扯了下嘴角,想要不把这样莫名其妙的训斥放进心里:“呵呵……”
“笑什么?本王难道哪里说错了?”宫离冷眼看他。
韩墨衣忍住想要掐死对方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的宫离不是以前的他,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宫离失常的原因所在,找回以前的这人。
“趁着现在天还早,快些起来回自己房里。”
宫离说完就不再看他,自顾自的起身穿戴好衣物,等待韩墨衣一走唤来下人伺候洗漱。
韩墨衣忍着心酸爬起来,一边穿着繁琐的衣物,一边有点失魂落魄,甚至把上衣当成了裤子,穿进了两个袖管后才发现错了。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宫离,昨天晚上明明是这个人自己留下他的,可是为什么天一亮,他就不记得了呢。
韩墨衣不是没有问过他,却得到了两种答案。
一次在是宫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情况下,他告诉自己说,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这个原因所致。
另一个是他觉得陌生的宫离的情况下,对方说是他闲得无聊想多了,还要总是说这种话。
后来韩墨衣开始寻找原因,然而见到宫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根本就无从着手。
直到后来有一天,云冕的到来,让韩墨衣知道,这件事或许严重大发了。
韩墨衣怀疑,在宫离开始沾手朝中政事的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冕来时焦急的很,把来的目的叙述过后,看着韩墨衣催促道:“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再不想出来办法,皇兄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要在他回来之前离开!”
“你别急啊,让我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韩墨衣心里乱成了一团,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云冕说宫离最近在朝中有些太过夺目,处处都出尽了风头,以至于让云闲感觉到了危机感。
偏偏后者又不是个会耍手段的人,在一时冲动之下就想要陷害宫离。
可是天不遂人愿,不知道宫离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但没被陷害到,反而还戳穿了云闲。
这一下还要紧,宫离还把之前在祭坛上,云弘遭刺客行刺一事给翻了出来,大理寺查出来结果居然是云闲是主使。
这可是大逆不道,是死罪啊!
云冕心里是相信他二哥是无辜的,虽然他不喜欢他二哥这个人,但是却并不代表他就会相信他二哥,会是因为想要帝位就去弑父的人。
韩墨衣自然也是不信的,因为那一天云弘具体的计划他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云闲和刺客之间绝对没有任何瓜葛的。
反倒是云弘比较可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云弘用来打断太子登基大典的计谋,将云闲慢慢踢下台的开始吧。
韩墨衣急了半天,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云冕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立马就扯着他问道:“你想到什么,快告诉我!”
“没想到。”韩墨衣如实说。
云冕急的一头汗:“没想到你怎么还不想,快啊,想个可以让皇兄不和二哥计较的方法,你和皇兄关系好,他一定都听你的。”
韩墨衣推开他抓紧自己的手:“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是和你二哥要好,还是和大皇子要好?”
云冕被问得不明所以,反射性回答:“大皇兄。”
“对啊,你二哥想要陷害我的好朋友,没陷害成被我的好朋友揭穿,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要帮他来阻止我的朋友,给他相应的惩戒?”韩墨衣解析的头头是道。
云冕被说得错愕了,是啊,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找舅舅和母后,而是千辛万苦的出宫来找韩墨衣这个‘敌人’。
韩墨衣嘴上说着不帮,实际上心理却也是不想让宫离,会对云闲做出什么太过狠厉的处罚的。
所以在云冕半怒半懊恼的走了之后,韩墨衣就坐在房间里等着宫离回来,没坐片刻又想到,宫离现在已经还是那个一回来就会来见自己的人了,又去了对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