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偏偏娇纵 兜兜麽 3070 字 7天前

自然是他手把手把凝香丸送到她嘴里,就着水服下。

她嘟着嘴抱怨,“不好吃…………”

陆晋笑:“药哪还分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她翻个身又说:“我冷,嬷嬷给我捂被子。”

震得陆晋好半晌说不出话。

在曲鹤鸣看来,顾云意这姑娘懵懵懂懂的,倒比那些个花魁娘子还能勾搭人。要不怎么久经沙场片叶不沾的二爷都让她一句话定成木桩子,动弹不得。

他脑子里两股气打转,一股是看热闹瞧好戏的兴奋,另一股是酸……酸得掉牙。

猛然抬头,发觉陆晋正盯着他,顿时冷汗都要下来,“二爷,您看我做什么?眼下我也没法子飞进城找大夫啊。”

陆晋面色冷凝,辨不明情绪,“我看她比之前好受些。”

聪明人说话哪用得着挑明,曲鹤鸣当即应道:“我去树下躺会儿,万一有事,二爷再叫我就成。”

他滚远了,陆晋才将云意连人带被子一并搂紧,借着树顶漏下的月光,细细看她诗画一般的眉眼,桃花一样的唇,觉得自己膨胀到极限,过后又觉得尚可以等,等她再乖一点,听话一点。

思绪百千,他觉着自己不大磊落,竟庆幸李得胜造反,天下大乱,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却敢伸手去争。

静静,月亮藏进云里。云意在他怀里拱了拱,嘟囔说:“冷…………”

他收紧手臂,让她紧紧依在他胸膛。

梦里浮浮沉沉,却总算熬过这一夜。

镖局带着货,收拾起来总归是不如陆晋几个轻车简行方便,第二天天没亮他便向胡三通辞行,计划快马入城。

胡三通是个爽快人,没什么寒暄废话,骑着马送他们一程,途中与陆晋交心,“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陆小兄弟说得对,如今国家战乱,民不聊生,某虽一介武夫,但也有匡扶山河之心。与其蝇营狗苟乱世偷生,不如投身军营为国效力。”

陆晋听着听着,简直哭笑不得,低头看自己怀里睡得晕头转向的小人,全然想象不出她是趁着什么机会,见缝插针地把胡三通忽悠得扔下镖局去从军。

“不过,要去投保那一路军,我还没想好…………”胡三通摸着胡子,十分苦恼,“我听陆小兄弟说,忠义王府制下西北军倒是个好去处,尤其是二公子陆晋,博古通今,用兵如神,有谢安之才、关羽之义,乾坤天下必有一番作为。陆兄以为如何?”

这一溜马屁拍得,再是他都要给她竖起个大拇指。

陆晋掩住上扬的嘴角,正色道:“若胡大哥决意投军,陆某在西北军中倒有几位熟识,可代为引荐。”继而望向曲鹤鸣,“二狗……”

曲鹤鸣咬咬牙,应了。一张白纸上盖上陆家徽印递给胡三通,“到了军营将此信函呈上,自会有人前来相见。”

胡三通道一声多谢,拍马返回营地。

留陆晋目光热切,垂目看着怀中双颊绯红的云意,再将方才那一句“博古通今,用兵如神,有谢安之才、关羽之义”细细体味,止不住弯起嘴角,痴痴傻傻地笑。

回过神来方认定,他怀里睡着的不是个豆蔻青葱的小姑娘,而是一尊大佛,朗朗天地间便没有她忽悠不了的人,就连他,方才也让她一句话绕进去,不能自拔。

“鬼精鬼精的……”他略略低头,在她微蹙的眉心上落下一吻,短暂而轻柔。

曲鹤鸣望着天,觉得自己再跟下去,迟早得瞎。

三个人,两匹马,巳正才至城门。入城查验,曲鹤鸣身上另备了一份通关文书,至此三人各自改了姓名,曲鹤鸣几乎要拍手欢庆,终于摆脱二狗子的阴影。

进了城,最紧要的还是给云意找大夫。

陆晋领着云意在客栈落脚,另花二两银子请掌柜家儿媳妇照料。云意用过药,又再捂出一身热汗,第二日显然好上许多,能一面喝粥,一面同曲鹤鸣斗上几句,远比想象中坚忍。

养到第三天,一大早起来她便闹着要洗澡,“折腾了这么些天,又是落水又是大汗的,臭死个人啦。还不赶快洗洗,谁受得了啊?”

陆晋正用饭,闻言指一指寡淡无趣的五珍汤说:“自己盛一碗,喝完了就放你回房。”

云意往碗里看一眼,里头都是山药、当归、党参一类苦哈哈的药材,因此噘着嘴,老大不乐意。

但无奈,陆晋的专长就是拿捏她,“不喝?不喝什么都不许。”

她恨得牙痒痒,但又奈何不得,只能端起碗认命,“得,你脸黑你说了算,干了就干了!”喝口汤好比盖世豪侠。

放下汤咂咂嘴回味,“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

“再来一碗?”

“还吃呀?我都已经吃了一碗米饭一盅酥酪一碗药膳汤,还让我吃,真当我是猪呀?”

“嗯,预备着年底就宰了你上贡。”这几日瘦了不少,肉不够称,抱在手里就不大舒坦。

云意说他不过,索性放弃,起身回屋。那媳妇子照例扶着她上楼,将热水备好,关上门,正打算伺候她脱衣,不料让人拿刀抵住咽喉。

太原属肃王封地,王府就设在城内,摆脱陆晋的机会仅此一次,她不能放弃。

二楼雅间,曲鹤鸣饮着茶与陆晋闲谈。

“二爷,您给透个底,您是真打算把那丫头交给王爷,还是趁着这回落水失踪把人扣下来,慢慢查?”

“以讹传讹的事情,何必认真?”

“不认真如何交差?”曲鹤鸣放下茶杯忧心忡忡,“王爷八百里加急让把公主带回乌兰,显然是动了心思。这个时候跟王爷对上,终究是不好。”

“交差?”他凝神望着手中一盏青瓷茶杯,冷声道,“天底下几时有你我交不了的差事?”

“唉…………”曲鹤鸣低低叹上一声,“这事既张扬出去,便不止王府一家,天底下想伸手的人不计其数,小丫头这一辈子,恐怕难熬。”

陆晋远眺窗外,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