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宿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醒了?先别忙着吃早饭,喝这个,醒酒茶,给你泡好了的“,刘丽萍指了指茶壶。
“谢了哈!”
陆坤揉揉眼眶,打着哈欠,回了一句。
嘟嘟嘟。
“我来接”,陆坤抿了口茶,手捧茶杯,踩着木屐拖鞋,往电话座机方向走去。
“喂?”
还是一贯的简洁,如果确定是什么大人物的电话,陆坤才会多说几句,要是遇上不知哪个旮旯冒出来的远房亲戚,陆坤一般都交给刘丽萍处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尤其是刚发家那会儿,可没少接到各种乱七八糟的“亲戚”的电话。
甚至还有带着一大帮人找上门的。
刚开始那几次陆坤还让刘丽萍好好招待,到后来干脆直接让她煮面条得了。
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
真要是亲戚,也不会那么多年没个声儿。
“谁呀?怎么不吱声!“
在陆坤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回话:“弟弟,是我......”
陆坤的手抖了一下,手上端着的茶杯差点没甩出去。
姐姐?
一个多么遥远的词语。
记得那些年父母还在的时候,她就如同二丫呵护小一鸣一样,事事护着他这个弟弟。
但当父母去世之后,为什么姐姐就不再像姐姐了呢?
父母尸骨未寒,他一个刚满十岁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抛下他一个人在过活?
她可知道,那些年里,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陆坤的心底有怨气!
陆坤眼眶通红,将脑海中的各种杂念祛除,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冷淡:“什么事儿?”。
对于自己的这个“姐姐”知道他家里的电话,陆坤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前阵子,就有不少自称是自己姐姐婆家那边的人上门,顺带问了家里客厅座机的电话号码。
“呃......”
电话那头的人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坤并不喜欢和自己这个姐姐那边的人联系。
一共登门三次,三次都还是因为他们那头给三个小外甥做满月酒的缘故。
当然了,那个整天人五人六的“四眼”姐夫,以前也不大看得起他,每次上门都是鼻孔朝天的。
“我待会儿还有事儿要出门,你要是不说话,我可要挂了?”,陆坤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一句。
陆坤现在的心理很复杂。
如果当年她愿意为他熬几年,自己混出头,也不会像现在哪样,对他们一家子不管不顾。
而她呢?
嫁出去那么多年,从未回过平安村看过他。
刚嫁出去的头两年,陆坤还对自己这个姐姐有所期盼,自我安慰着可能她在娘家也不好过,她并不是嫌弃他这个弟弟,自己应该体谅她的难处......
现实总是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我下岗了......我丈夫也下岗了......”
“哦。”
姐姐、“四眼”姐夫做事的那个小糖厂,早在几年前就陷入亏损状态,员工下岗,陆坤一点都不意外。
当然了,主动下岗和被迫下岗是两回事儿。前几年申请下岗的都得到了国家的补偿。
显然,他们俩口子如今是被迫下岗了,后期福利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