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今天带我过来，不然我自己一个人怕是进不来了。”服务员的声音顺着风传来，宋深还没走远，虽然不太清晰但也听了个大致。

“这些人在赏苑待久了，就养成了这种坏毛病，一个个眼尖嘴滑。”傅景玉摇头道，“不用在乎，有人会管她们的。不过你确实是该备一身正装，这样虽然简洁朝气，但是容易被人低看，多生事端，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你去买。”

宽松的衣衫遮住了青年原本的线条，修长的身体包裹在松松垮垮的休闲裤之下，让人看来不免遗憾。

“也好。”宋深很伤心，这些衣服都是他选了好久的！

到了包间门口，傅景玉又说:“我先去二楼，你和钟慧心谈完了通知我，到时候我送你回去，有些事她应该不乐意我听到。”

钟慧心是一个人来的，听到包间外有声音出门一看，见到傅景若有所悟，她向傅景玉道谢:“是我没考虑周全，麻烦傅老板带宋深过来了。”

“正巧在门口看见了，举手之劳。”

钟慧心客气的问道:“傅老板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不了，我还有约。”傅景玉拒绝了，向宋深示意便离开了包间。

宋深刚一落座，钟慧心热情的将菜单递给他：“我来早了已经点过菜，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前段时间在外地拍戏一直惦记着这里的厨子，一回帝都又急着见你，就把地点定在这里了。”

五年前的钟慧心单纯而有些不知世事，所以才能被周润轻易地哄骗住。现在的她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成熟了许多，一句话潜在的解释了她安排上的失误，又能表示出她对宋深的重视。

可能因为祖上是御厨的关系，赏苑的菜单颇有明清之风。诸如荷花酥、莲花卷、鸳鸯鱼枣这些，单单这几道菜名在宋深看来新鲜又诱人。当然也有让宋深看了摸不着着头脑的，比如二龙戏珠这道菜，这是有多大的野心才敢将祥瑞化作菜名呈在桌上。

钟慧心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名字很奇怪，据说是仿照满汉全席的菜色做的，赚足了噱头。”

土包子宋深又长了一番见识，随意点了几道菜将菜单交给服务员。

等待上菜的时候钟慧心开口说:“我最近正在和浴凰解约，你能这么快扳倒周润实在是出乎我所料，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只是运气而已，不能归功于我。”宋深谦虚一笑，“到是钟小姐，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人总是会变的，我听说宋师弟，不介意我叫你师弟吧，我们也算得上是同门了。”钟慧心的语气带着试探，却又不过界。

宋深委婉的拒绝了她：“叫我宋深就好，你知道的，我这一行对师门关系比较讲究。”

钟慧心听见宋深的拒绝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可惜:“是我太过逾越了，我虚长你几岁，却连你一半的魄力也比不上。”

“师门传承，钟小姐实在不用想这么多。”有时候应了一声师兄弟就带了因果，易犯忌讳，所以即使宋深知道钟慧心在向他传达善意，他也无法回应。

“还是说正事吧。”钟慧心羞赧道，她正了正神色，“我知道你很想找到浴凰的把柄，我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去揭发。”

钟慧心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深问:“你有参加浴凰旗下的艺人聚会吗？”

宋深摇头，原身以前在浴凰可以说除了有试镜其他时间全宅在屋子里，足不出户也从不关心这些聚会饭局，完全被周润遗忘在了角落里。

钟慧心继续说道:“王志远的妻子旗下有好几栋别墅，他们每年都会选一处地方去举行群体聚会，参加的人不少，除了浴凰自家的艺人其他人都戴着面具。王志远的妻子是个不太管事的家庭主妇，她不懂这些也不知道王志远究竟在做什么。”

“这个聚会就和你想象中的一样，我参加过一次。在聚会上巧合之下撞上了一件事，有幸得到贵人解救才逃出来。”

宋深若有所思:“你撞上的事情是命案？”

浴凰的艺人聚会能干什么，宋深不用想就知道，比这还要让钟慧心讳莫如深的，还能有什么？

“是命案，但不只是命案。”钟慧心的神情变得慎重，“你要想清楚要不要去调查这件事，那里面的人不只有王志远，我知道傅景玉和你关系不错，你确定要让他因为这件事沾染麻烦吗？”

“违法乱纪举报就可以，我们要相信警察，何必麻烦其他人。”宋深的语气十分平静，他正好要找王志远麻烦，没有对此视而不见的理由。

“根本没用，举报有用的话我早就做了，他们有内应。”

宋深问:“你试过吗？”

“我没有试过，但是在我之前有人试过，然后她消失了。”钟慧心神情苦涩，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敢把事情说出来，“你可以查一下浴凰这些年的艺人名单，如果有人在合约期之内莫名消失并且杳无音信……”

钟慧心想到那天她去了那栋别墅之后见到的事情，整间别墅都没有通电，宾客不允许使用电子产品，出于安全也是出于情趣。昏暗的烛光更容易营造暧昧的氛围，丢掉道德底线，看对了眼就可以搂在一起。

看着眼里充斥的欲望的男男女女，钟慧心心下烦闷想四处转转。别墅很大，一片黑暗之中她迷路了。前方有隐隐的人声传来，她顺着人声走近，最后到了一间隐蔽的隔间前。

有细微的光芒从门缝里传出来，或许是有人进出的时候没关紧门，钟慧心能够清楚的听见里面的谈话，她收回了准备推开门的手。

“这臭婆娘还想举报哥们，你也不看看谁在这。”说话的人是王志远，他说着踢了地上的人一脚，另外几个人都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志远那一脚把躺着的女人踢到门边，门缝更大了，钟慧心看见了她血迹斑斑的脸，有些眼熟，似乎是公司里的女艺人。

他们当中有个中年人问道:“这批药都带走了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接手的人已经平安离开了。”

王志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谄媚:“还是大哥英明，有外面那帮人主动给我们打掩护之后方便多了。”

参加聚会的多是各界名流，他们偶尔想要放松一下寻求刺激，这些人比浴凰更害怕这件事会被曝出。

昏迷的女人那张饱受虐待的脸正对着钟慧心，他们话语里提到的“药”只能毒.品，强烈的恐惧让她慌不择路的逃开。

“小王，刚刚是不是有人过来了，我好像听到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刚刚是谁出去了，门都没关上？”

“没事的门开就开着，大哥您肯定是幻听了，外面那帮人现在正在嗨呢，也就只有这个蠢货会跟出来找我。”王志远说着淫.笑一声，猥琐的话语里尽是得意，“您要不要也出去乐乐，反正生意做完了，放松放松也好。”

“你出去看看，万一再来个人也挺麻烦，我还有事得离开这里了。”这群人都多多少少嗑了药，只有说话的这位还有些警觉性。

“顺子你出去看看。”王志远对此不以为意，出于对那人的尊重，他让另一个在站角落边上的男人出去查看。

钟慧心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但不安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别墅里的房间很绕，黑暗之中她不知道要怎么到达大厅。当钟慧心看到前面的路上有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吓得脚软了，直到男人走进了，她见他穿着整齐带着面具不像刚刚那间房子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王志远口中的顺子追了出来，他找了半天一个人也没看到，最后还看见一对野鸳鸯抱在一起。

“一群人玩不是更刺激，来这种地方还装什么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