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叫他一声,“萧寒,我好了。”
萧寒的动作像是慢镜头,转个身花了几秒的时间。
他低着头,没看何冉,却遮掩不住泛红的眼眶。
何冉花了几秒才确定自己没看错,她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哭什么,我都不哭。”
萧寒站着不动,像座僵硬的石像。
何冉盯着他,过了很久才说:“别影响我情绪,要哭也不准在我面前哭。”
萧寒缄默不语,他转身朝屋外走去,连外套都没披,“你先睡,我去抽根烟。”
最近萧寒身上的烟味越来越重,即使刻意忽略也能闻到。
每天半夜,只要何冉因为疼痛醒来,他一定也能感受得到,随之醒来。
黑暗中睁着眼睛,望着莫须有的东西,一声不吭。
在这种沉默中,等待漫长的夜悄然流逝。
直到身边的人停止了频繁翻身的动作,他才静悄悄地走下床,走到屋外抽一根烟。
不止是一根烟,最近萧寒总要一连抽两三根才足够。
足够干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烟头燃尽之后,他还要在外面呆十几分钟,等身上的烟味散开了再回去。
床上的人安然闭着双眼,呼吸平稳。
何冉以前总有踢被子的习惯,现在腿不能动了,倒是老实安分了,一整夜都是一个睡姿。
萧寒在她身旁躺下,习惯性地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这一摸,却猛地一惊。
——
何冉并不知道自己又发高烧了。
迷迷糊糊中她只感觉到有人将自己背了起来,那个人的背部结实而宽阔,步伐稳重,十分有安全感,她很快又趴在上面昏睡了过去。
萧寒连夜将何冉送到县城里的医院,她在病床上躺下时终于恢复了些意识。
一个实习护士正在帮她打针,何冉的血管本就不好找,长期化疗过后更是细得无法肉眼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