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可这人啊,总有个比较不是?”
杜玉笙慨叹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这人呐,一旦经历过最好的,就不能再凑合了。哪怕暂时将就,心里还是存着另一个人。楚生是好,可比得上段寒霆吗?”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让黄九爷霍然瞪大眼睛,哑口无言。
别说他儿子,放眼全国,在段寒霆这个年纪,能够坐到他这个位置,拥有今时今日这般地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这怎么比?没法比啊!
“你、你什么意思?阿音不是跟少帅离了吗?心里还放不下呢?”
杜玉笙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想的,明明都放不下彼此,却一直这么僵着。
再拖下去,孩子都长大了!
……
另一边,奔往后台的荣音迎上冬儿,满脸关切,“头怎么样?”
冬儿淡淡一笑,“没事儿。”
“还没事呢,都磕青了。”荣音重重蹙眉。
刚才隔得远没看清楚,这会儿离近了一瞧,冬儿的额头几乎被凿出了一个坑,被戒指砸到的地方青紫一片,还流了血,粘在头套上,血渍呼啦的,给荣音和雷震心疼坏了。
将冬儿按坐在椅子上,荣音脸色冷沉,喊了一声,“医药箱呢?”
“来了来了!”
大堂经理脚步匆匆地赶过来,手里拎着一只医药箱,雷震忙接过来,递给荣音。
荣音打开医药箱,娶了棉花和碘酒,给冬儿处理着伤口。
程老板一边卸妆,一边夸冬儿方才处理得好,戏没崩,方才那带着哭腔的颤音听得他的心都酸了下,赞她小小年纪就能将这种突发情况处理得这么好,这份沉稳连好多前辈都比不上。
冬儿连说不敢不敢,“幸亏有您在台上托着,才给了我信心,不然弟子真是应付不来。”
程老板摆摆手,温和地笑了笑,卸了妆,他就被人请走了。
走之前,还让人把观众们打赏的银钱分给了冬儿一部分,包括砸到她额头上的那枚宝石戒指。
梨园行有梨园行的规矩,这出戏挂的虽然是两个人的牌子,但程老板是名角儿,观众大多都是为了他来的,这打赏的银钱自然也是人家拿大头,就是都拿了,身为后辈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程老板是仁义人儿,对冬儿也很是欣赏,离开的时约着后面几场还要跟她搭。
冬儿开心地一个劲儿朝人家鞠躬,一脸的受宠若惊。
雷震觉得妹妹现在怎么也是叫得出名字的小角儿了,用不着这么点头哈腰,谨小慎微的。
荣音却道:“不管在什么时候,谨慎、谦虚一点总没错的。你年纪尚小,又刚刚崭露头角,有道是树大招风,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谨慎行事。师爷有句话说的好,‘夸你的话别信,骂你的话别听’,自己认清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和不足,才是最重要的,不能飘,知道吗?”
冬儿一个劲儿地点头,“师姐说的对,离家之前师爷就嘱咐我了,要我稳着心态,戒骄戒躁、踏踏实实跟着前辈们学习,这段时间跟诸多名家合作下来,真是受益匪浅,见识了好多。”
荣音温柔地笑着,很是欣慰,“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咱们冬儿,以后一定能成为真正的名角儿。你就大胆地往前走,我和你哥,始终都会陪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要怕。”
忆慈不甘心被落下,举手道:“还有我!”
冬儿笑着摸了摸忆慈的头,“是啊,还有小慈儿。”
黄楚生带着小沐尔迈进后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看着荣音一脸温柔的笑,听着冬儿那亲切中不失敬意的“师姐”,整个人都为之怔了怔,难道荣音也是余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