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赴日观秋操的日期定了下来,三日后便动身,整个人忙乱得一塌糊涂,难得透出一股焦躁不安。
当前形势不稳是一回事,更令他担心的还是家里的状况,荣音这边刚刚怀上,正是害喜得厉害之时,而段夫人那边眼看着就快生了,他如何走得开呢?
“既然推不掉,那就去吧,早去早回,兴许还能赶上母亲分娩呢。”
荣音虽然也不太舍得他去,但大局当前,不是她耍小性子的时候,尤其涉及军政方面的事情,她一向都给他最大限度的支持。
“不过,”她不放心地叮嘱他,“一定要万分小心,自己的安危最要紧。”
就她所知,这次一同去的还有颖军少帅汪拙言,也不知道日方那边存的是什么心思,把奉军和颖军的继承人都邀请去,或许两方都想笼络一番。
“什么,你要和段寒霆一起去?”
冯婉瑜在得知汪拙言也要赴日观秋操之时,也是说不出的惊讶。
汪拙言此时此刻正在跟冯婉瑜做一些十分正经的事情,因为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特意抽出一晚上的时间来见她,算是道别。
也不知怎的,一想到这一去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能见到她,心里就慌的厉害,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在焦灼地抽了一只烟后,门铃响起的一瞬间,他起的太急,差点被茶几的腿给绊倒,踉跄地过去开门,见到婉瑜一瞬间,就吻住了她。
而后一路吻到了楼上,衣服鞋子从楼梯一直丢到床边,凌乱了一地。
汪拙言挺了挺腰,冯婉瑜猝不及防轻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瞪他,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又来?
卷土重来,依旧势如破竹。
汪拙言抱着她翻了下.身子,额前被打乱的发浸着汗水,衬得他眼窝更加深邃了些,棕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上下起伏,一刻不停。
抱着汪拙言,指甲都几乎陷进他的肉里,冯婉瑜恍惚间有些慌乱地想,怎么突然间有点舍不得他走了?
这一别,会不会预示着两个人的这段露水情缘,会不会如同镜花水月,就此破灭掉。
婉瑜又在汪拙言的别墅里待了一晚上。
早上起的晚,洗澡的时候没忍住又来了一次,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两个人匆匆地上了车,往城里赶。
汪拙言的别墅在京津的交界处,颖军的军营和婉瑜的报社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婉瑜一再表示可以自己开车回,不用他送,他看着她几乎睁不开的惺忪睡眼,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开车回去,坚持把她送到报社。
有人开车送自己上班当然好,婉瑜懒洋洋地窝在副驾驶座上,悠悠地叹口气,“晚上不回家,每次都以加班为由,我爸妈都怕我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汪拙言轻笑一声,“他们就没怀疑你是在和男人约会?”
婉瑜斜他一眼,“女儿刚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估计他们再怎么想也不会以为我还愿意谈恋爱吧。”
“若他们真的知道了你在跟我谈恋爱,会怎么样?”
汪拙言问她,看似问的漫不经心,实则对她的回答有些紧张。
“以你之前那些不靠谱的风.流韵事,估计会直接拿大棍子把你赶出去,然后把我软禁起来。”
婉瑜这样猜测着。
汪拙言眼底一黯,小声嘟囔了句,“早知道就不把名声毁的这么彻底了……”
婉瑜眼底也渐渐浮起一丝黯然。
似乎她和汪拙言的关系注定得是见不得光的,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也没想着让它有见光的一天,可为何觉得事情慢慢偏离最初的轨道了呢?
后半段路两个人都有些沉默,眼看着车子行到报社,婉瑜强打起精神,弯腰从座位底下拿起相机和包包,正欲跟他再见,便见汪拙言脸色沉了下来。
她微微怔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站在报社门口,一身银灰色西装,有些憔悴萎靡的段寒江。
婉瑜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