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看了荣音一眼,到底是强忍着没发脾气,扯着段寒江的后脖领就将人拽了出去。
他们一走,冯婉瑜就急不可耐地问荣音,“真是段大帅动的手?”
荣音沉着脸,点了下头,“误伤。他想打则诚,被我挡了一下。”
“为什么呀?”
冯婉瑜拧起眉,却旋即想到了什么,“是因为最近闹出来的风波?那个望月楼的头牌?”
“嗯。”
荣音神色有些疲惫,头也有些晕,便拿一个枕头垫在身后,轻叹一声,“公公嫌我闹出来的风波丢了段家的颜面,也影响了你和老五的婚礼。”
她满是愧疚地看着冯婉瑜,“真对不住,在你大喜日子即将来临之日,却搞成这个样子。”
“嗨,这哪儿跟哪儿,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冯婉瑜丝毫不以为然,一向欢悦的神色却变得格外严肃,“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我在医院,将所有关于此事的报道都看了,有一些大报社的报道还是比较中肯的,构陷你是杀人凶手的还有言辞含糊跟着兴风作浪的就是那几家小报社,我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专门靠替人写文章赚钱,没底线,只认钱。”
这年头,记者的门槛不高,以至于鱼龙混杂,乱世最不缺的就是新闻。很多靠贩卖新闻和不雅照赚不义之财,靠笔杆子和偷拍发家。
“我知道,我也差人调查过了。”
荣音神色一片清寒,“他们诋毁我,不过是为了赚钱。我的身份,他们不可能不顾忌,这样大篇幅地往我身上泼脏水,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
“你怀疑是谁?”
荣音唇角挑起一丝讥讽,“我的仇人不多,用脚指头想也想的出来。”
她本念在姐妹之情想放她们一马,可她们偏偏不肯善罢甘休,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仇恨这个东西,本就至死方休,除非有一方真的愿意放下。
而她,并不愿意。
……
客厅里,段寒霆将一支烟放进嘴里,递给段寒江,后者摇头,“婉瑜怀着呢,抽不得。”
段寒霆不勉强,自顾点上,吸了两口。
他烟瘾不大,尤其在和荣音结婚之后,很大一部分瘾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只特别心烦意乱之时才会抽上一支。
“哥,我听说,你今天对老爷子撂枪了。”
段寒霆一脸漠然,“他先打我女人的。”
“那你也不能拿枪对着他啊,那是咱爹,更是奉军统帅,你这是大不敬。这要是让军中知道可还得了?孟六叔他们就先不放过你。”
段寒江惊魂甫定,满脸担忧。
“知道就知道,大不了革我职,老子求之不得。”
段寒霆依旧淡漠,波澜不惊。
段寒江看着自家二哥,一脸无奈,“哥,不是我说你。自从有了嫂子之后,我觉得你真成唐玄宗了,你要是也变得爱美人不要江山,真就危险了。”
“别拿我跟唐玄宗比。”
段寒霆斜睨他一眼,“比起杨玉环,他更爱他的江山。”
段寒江瞪大眼睛,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蹲到他面前,“不会吧,你真的要为了嫂子,放弃少帅之位?”
“为何要放弃?这两者,并不冲突。”
“还不冲突?你为了嫂子都扬言要从家里搬出去了,这不明摆着要和咱爹分家么。”
段寒霆坐在火炉边的矮几上,叼着烟,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两下炉火,淡淡道:“先搬出去再说。等婚礼忙完,你帮我物色一下北平周边的房子。”
“不是吧,这搬啊?”段寒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火光跳跃,段寒霆的眼底却沉寒一片。
“还有件事,帮我去处理一下。诋毁音音的那几家报社,名单已经整理出来了。明天,我不想在北平再看到他们。还有,问出幕后主使。"
老虎不发威,他们怕是真忘了,北平是谁在当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