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慕容深不知道女儿从哪儿道听途说的这些事,不过,也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犹记得几个月前,方卓跟他提起联盟的事儿,因为小世子的降临而暂时搁置了,之后他再也没有再提起过,也不知在这件事到底如何了。还在阿芷那丫头莫名提起靳国世子那档子事儿,问她是谁告诉她的,她也不说,或者,他可以问问方卓,毕竟,他一直都在关注着靳国的动向。
人是他们带进宫的,如今却没有带出宫来。
一想起这事,陈硕便深感内疚。宫宴一结束,他便让随侍把夫人先送回了府上,自己则直奔相国府而去。
此刻,天已黑了许久。相国府里只有微微的几盏灯亮着,霁华焦灼地踱在院子里,等待着他们的归来,以及所带回的好消息。
咚咚咚!终于,大门被敲响,他忙不迭地往大门口走去,想都没想就开了门,抬眸一看,果然是陈硕,便连忙把他请了进去,
“怎么样?陈兄?”他边说边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着,却是没有看到管瑶清的身影,“怎么……瑶清她……”或许她跟陈夫人聊得来,跟着陈夫人去了将军府也未尝不可。可是再一看陈硕那神情,他便觉有些不妙,“她,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陈硕沉沉地叹了口气,欲跪倒在他的面前谢罪,“陈兄,你这是做什么?”霁华不解其义,“你快告诉我,瑶清她到底怎么了?”
“霁华兄,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瑶清姑娘,眼看着她被方卓的人带走,我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陈硕只好跟他说了实情。
“你说什么,瑶清被方卓的人带走了?”
“是的,听内子说,瑶清姑娘跟公主说了靳国世子的情况,可是她不相信,后来,两人就争执了几句,不知怎的,那方卓就走地过去,说瑶清姑娘本该在两年前就死了,如却今活着,一定是靳国的奸细,就把她给带走了。”陈硕一五一十道。
“那,那公主就没有阻止他们?瑶清是不是奸细,公主是清楚的,是明白的啊。”
“可是,可是公主似乎也对瑶清姑娘充满了敌意,起初,瑶清姑娘也以为公主会拉她一把,就对方卓说是公主的旧交,可是公主根本就不买这个帐,非但如此,还落井下石。”陈硕虽然是个局外人,可是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我想,公主跟那方卓一样,就是想置瑶清姑娘于死地。”
“哼,”霁华一声苦笑,“一直以来,她都嫉妒瑶清,可是没想到,她会嫉妒到冷酷无情,她就没想过,若是瑶清有个什么事的话,靳国世子会原谅她吗?”
“霁华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瑶清姑娘的。”看到霁会那无助而失落的样子,陈硕拍着胸脯道,“哪怕是要我陈硕的命,我也要救瑶清姑娘。”
“陈兄,我们已经麻烦你诸多了,这件事怪不得你,是那方卓太狡猾,你就不要再卷进我们的事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霁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遂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难过的身影,陈硕也只能是叹息着,奈何他只是一个官轻人微的小将军,想那方卓如今位高权重,又深得王上信赖,想要跟他斗,只能是以卵击石……
方卓把管瑶清关押在城西的死囚大牢里。她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浑身都是鞭笞的血痕,
“姑娘,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儿,这份供词无论你认不认,都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想,你还签了字,画了押少受点儿皮肉之苦吧。”那狱吏头子手持着滕鞭在半空中甩得啪啪作响。
管瑶清奄奄一息的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哼,”冷笑道,“你以会我会怕痛吗?死我都不怕,怎会怕痛?”她气息微弱道,“就算是你们现在把我的肉一块儿一块儿划拉下来,我也不会痛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总之,你们的那些诬陷跟中伤,我是不会承认的。”她自己被中伤无所谓,但她怎么样也不能坏了义父的一世英明。
“好一个铁骨铮铮,我今天就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说着,他便放下鞭子,拿起了一旁烧红的烙铁一步一步走近她。
“住手!”就在那红通通的烙铁就在烙在管瑶清的身上时,忽然,有人高喝道。“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屈打成招?”霁华一把推开了那狱吏,“瑶清,是我,瑶清……”
管瑶清缓缓抬眸,
“霁,霁华大哥,我,我没事,你,你不要管我,”她知道,若是霁华再执意下去,那方卓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弱女子,瑶清,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霁华红着眼眶道。
“霁华大哥,我不要你救我,你走吧,我心里头的人一直就只有青时,我不想再欠你了。”说着,她便微微闭上了双眸,“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你救我,无非就是去求心素,若然如此,我还不如死了。”
“瑶清,你……”听到这样的话,他怎能不难过,不心痛,“你当真觉得我如此无用吗?”
“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说了,”她不敢看他,不由把脸迈向了另一侧。
尽管她一味地中伤他,可是霁华却没有丝毫要放弃她。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救你出去,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说罢,他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管瑶清缓缓睁开双眸,看着他愤怒的身影,不由湿了眼眶。
走出死囚的大牢,霁华的心里头就是像有千万根针在刺似的,管瑶清那血淋淋的身躯,让他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