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时,白夏抓住了他的手。
他回头:“怎么了?”
白夏望着他沉默,慢慢松开手,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夜里。
周彻看完白夏的小说更新,照例打赏完后开始陷入了思考。
他知道白夏已经松动了,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拿出他的杀手锏——苦肉计。
明天是去印刷厂搬货的最后一天,今天沈临他们开会,白夏明天都会在公司里忙,没时间跟他一起过去。他想了想,打算在回程途中假装自己崴脚或出了车祸,卖惨博取一下同情。
白夏是善良的,她拉肚子都能心软,他不信他假装生病还挽不回她的心。
第二天,周彻中午才来到白夏的公司。
白夏跟沈临他们在给老师们开全员会议,她听在门外汪汪叫唤的声音,知道这种节奏多半是在欢迎男主人。
她从会议室里出来,周彻正揉的脑袋。
“中午饭吃了吗?”
周彻微勾起唇,卖惨第一步:“还没呢。”他继续说,“不是还有最后一批习题册么,我先去把货搬过来再吃。”
“还是先吃点吧,货不急,我给你点份外卖……”
“不用。”周彻道,“你先忙今天这么粘我,看来是身体好了,我带着它过去。”
白夏有些想笑:“你能照顾它?”
“把它锁车上,我会帮它开着冷气的。”
她只能点头:“那你早点回来,我给你订饭,路上注意安全。”
白夏转身要回会议室。
周彻拽住了她的手。
她回过头,双唇忽然被他吻住。
她心跳得很快,这是办公室,她忙退开。
身前的男人桃花眼里都是笑意:“老婆,我先过去了。”
那句责备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周彻已经抱跑出了大门。白夏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周彻很像个大男孩,她望着这个背景弯起眉眼,忽然见他回过头来朝她笑,她忙一本正经地板起脸。
*
周彻开车来到印刷厂,下车时原本要留在车上,但狗狗今天很皮,非赖在他脚边要一起下车。
他只好一边带着狗一边搬货,幸好这很乖,一直跟在他脚边转悠,没去哪里。
这会儿中午,印刷厂里很安静,甚至连隔壁的几个厂都没什么动静传来,工人应该是在午休。
帮周彻抬货的是一个青年,戴着鸭舌帽,一直埋头工作,看不清脸。印刷厂今天没开空调,厂房里很热,周彻只望见工人脖子上滑下的汗水。
他对这里本来就不熟,也不爱跟陌生人聊天,只问了一句货是不是都清点完了。
青年工人埋着头:“差不多了,你自己对对单子。”
周彻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和白夏的微信对话框查看习题单。
他对完说:“好像还差一摞。”
“哦,我过去找找。”
青年工人在挨着隔壁面粉厂的隔间里找到货,埋头喊他:“你过来拿吧。”
货不重,周彻单手就能拎起跟在他脚边摇尾巴,他绕开跟前一个小三轮车走便也学着绕开车,乖乖跟在他脚边走,周彻低头望着脚边这只白色毛绒团子,抿起轻笑。他想好了,等会儿回去后他就说自己被晒中暑了,只要白夏心软,后面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走在阳光下,空气里漂浮起肉眼可见的粉尘,正午的骄阳灼热,高温笼罩在周彻全身。
他后背忽然打来一个热浪,滚烫灼烧在胳膊和脖颈肌肤上,他听发出惊恐的汪汪声。手上的货被这股热浪打掉在地,周彻察觉不对,一瞬间抱起地上就要躲。
时间晚了。
他没能避开,听见一声剧烈的刺啦声,像是爆炸,又像五脏六腑被强烈的气流狠狠贯穿,肺腑心口疼得像被撕裂。
倒地的前一秒,周彻紧紧护在胸膛里。
骨髓里倏然惊起一股刺痛,片刻后他感觉不到什么痛楚。只是头晕眼花,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耳朵里只有嗡嗡失聪的声音,他好久之后才看见地面蜿蜒的红色鲜血。
是他的血。
cc似乎在旁边汪汪直叫,他好久才反应过来找手机。
他望见他的手机变成了两只,但吃力眯起眼睛时又变成一只。他终于爬着抓住了手机。
屏幕停留在和白夏的对话框上,他努力辨认着“老婆”这个名字,迟缓地打字。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要死了还是要怎么样了,他在临晕前终于发送:我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追妻火葬场,这是周总真正的火葬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