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棋突地大笑,他的笑明显带着讽刺、嘲弄,他只手将早上做好造型的发往后梳,发丝微乱,显得狂放不羁。
哈……分手三个多月,以薛仲临的个性不可能认识一两个月就闪婚,摆明了是劈腿,这欠踹的浑帐东西!居然敢劈腿!
「看妳的样子,妳知道他劈腿?因为劈腿分手?」
梁仲棋凝视得厉害,那双锐利的眸子几乎要把她给钉死住,安允诗拿起咖啡一股脑儿喝下半杯,要说现下让她最受不了的不是想起过去,而是眼前的燃起雄烈怒火的梁仲棋。
「分手后才知道他劈腿,反正事情都发生了嘛,能怎么办?你哥之前好归好,但这个分手简直烂透了。」
「还有呢?」梁仲棋微微挑起眉。
「还有什么?都发帖了,你还穿西装。」安允诗摊手。
「如果我知道今天是这种局面,我会穿丧服!安允诗拿点脾气出来,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妳在我面前也需要顾虑?」梁仲棋忍着举拳槌桌面。
安允诗就是这副德性,负面情绪永远自己吞着,即使最受委屈的是自己,也会以大局为重。或许在外人眼里,这是她的优点,但在他眼里却是最差的,她明明可以理直气壮地大哭大骂,甚至拿前男友弟弟的他来出气,偏偏她什么也没做,她如以往一样露出明亮的双眼,淡淡地勾勒微笑。
她把那些该痛哭流涕,痛彻心扉的情绪,往心深处埋,他明明清楚看到了,不过怎么也无能为力帮她拉出来。
「已经发生的事,我再去也改变不了,况且那位新娘……或许,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她忆起当时在餐厅的画面,那张和她样貌有稍稍神似的女人,她是用什么样的笑容接受求婚,跟仲临说我愿意?
在那场恋情如果没有这叉路,那她是不是会跟她一样露出同样的笑容?
「不,现在让她知道妳的存在也可以。」说完,梁仲棋捉住她的手腕,拉了就要走。
「喂,你要去哪!?」她有不好的预感。
「去婚礼,妳不觉得该双方打个照面吗?」
「你疯啦!今天是婚礼,大场面你知不知道,她可是你未来大嫂!」
「大场面又怎样?妳以为我在乎吗?还有,那女的,我他妈刚刚才第一次见到!」梁仲棋又是暴怒一声。
安允诗试着扯回手,梁仲棋牢握着,也不怕弄疼她。
「安允诗!妳在怕什么,妳可不可以有用点!妳在他们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妳是最有资格打断他们的人!别呆坐在这里,像一切不关妳的事,很没用!为了妳自己,安允诗。」多为自己一点……
他气得无法对她说好听话,明明知道躯壳里的她可能正卷缩着,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对她生气。
「你想破坏你哥的婚礼!?」她心想他怎么敢时,又随即有道声音提醒她,他真的敢。
「这婚礼本来就是坏的!妳怕的话,背后有我,妳想怎么对薛仲临都可以,谁阻止妳,我打谁!」
梁仲棋,是啊,这就是跟薛仲临完全相反的梁仲棋,没温文沉稳的因子,性格里满满是狂妄自以为。
「谢谢你挺我梁仲棋,真的谢谢你,但是关于仲临的事就这样算了吧,三个月了,我过得很好,也放下了,我知道你为我出气,但我丢下了,不想再去找回来。」
不是每个丢掉的东西,都可以完好如初的回来。
安允诗温柔望着他,她的眼神使他收回粗暴的力道,在他怒气上头还能心软,也称得上意外,对这傻女人心里骂她笨不知几百回,想再开口骂她时,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喂。」梁仲棋不耐烦的应声,对方说没几句,他便开始念:「我不想回去,你们要我回去,最好把新郎给关着!妈妳……」
梁仲棋又说几句,烦躁不满的口气直对话筒,电话起码讲了五分钟,最终他被说服,逼不得已回去帮忙。
他收起手机,暗骂一声。
梁仲棋在早上帮忙迎娶见到新娘后,便趁着伴郎协助他们的空档,跑来找安允诗,没法将安允诗带到婚礼,家人又盼他赶紧回现场准备等会儿的婚礼,主桌少了他,画面也难看。
一个劈腿的哥哥在办婚礼,还管什么画面?安允诗的存在妈是知道的,到最后还是帮着亲生儿子,该说天经地义吗?
「你快回去吧。」安允诗拍拍他手臂,悄悄抽回被他紧握的手。
梁仲棋俊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有着抱歉和暴怒。
他拾起桌面上的要勒死他的黑蝴蝶结,离开前,他转身对她说:「放过他是妳的事,我要怎么对付薛仲临,由我心情。」
长腿步上街道,他边打理好西装外套,边系上结,明明是去参加喜宴,他的脸和动作像是要去火并。
安允诗见他刀削般的身影走远,才收回视线,黑瞳黯然移向白桌上的精美喜帖。
新郎薛仲临
新娘,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