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看管员叹了口气,是嫌弃他反应慢的表现,按下了‘1’。陆陆续续又走上来几个人,报过要去的楼层后,电梯里开始变得沉默。
林寒刻意挡在寻南墨身前,小心着他不被别人碰到。她知道,寻南墨讨厌肢体接触,特别是和陌生人。
终于走出越来越拥挤的电梯,立身即将落下的夜幕里,林寒陪着寻南墨走到了儿童病区楼。
一群孩子因为在走廊乱跑正在被护士训斥,又被推入了病房内。
紧跟寻南墨,林寒终于可以开口,“你们在查什么?”
“老九认识的女人丢了孩子。他请我来帮忙查查。”寻南墨双手放在兜里,沿着走廊查看四周。手指偶尔轻触墙壁,似是在找什么。
林寒低头想了想,掌心里依然是那根头发,看来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这根头发引起的,“是它带我入幻了吗?”她举着头发问寻南墨。
“是。”寻南墨斜一眼那根头发,“这个孩子死在两年前,罪恶发生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尸骨。”
“为什么幻境里,那个凶手是个黑影,我看不清他的脸和身型?”
停下步子,寻南墨倚靠着墙壁,似是在等谁。
他沉声一语,“孩子的灵比较特殊。他们的记忆会因为死亡的恐惧而产生扭曲,所以,通过入幻也无法辨别他们看到的凶手长什么样子。而且,孩子没有防备意识,对凶手的印象并不深刻,自然也就记不清。”
林寒学着他倚靠墙壁,“我们能通过这根头发看到他来医院时都见过什么人吗?”
摇摇头,寻南墨的眼睛放在对案子很上心的女人身上,“孩子的灵能给我们看到的场景有限,大部分是他们死前和死后的一些记忆片段。”
揉揉不舒服的脖子,林寒能够感觉到,她脖子里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她看向寻南墨,“你伤害一个人后,他的伤口也会自动愈合吗?”
淡淡一笑,寻南墨的手放在她脖子上,看了看她的伤口,“你身上还有‘依米花’的残汁,它在帮你,等它耗尽了,你这本事就没了。”
林寒颔首,提起寻南墨的手,将头发放在他的掌心,“帮我拿着。”
寻南墨将头发放在衣兜,没有说话,继续倚靠墙壁,等人。
林寒轻轻歪头,刚好可以靠着他的肩膀。他没有避开,像是林寒什么都没做一样,继续冷面等人。
“警司。”九叔从拐角处赶来,“打听到了,以前儿童区的院长已经退休离职,现在正在湖南老家。”
寻南墨点点头,“找到住址了吗?”
“很快就能知道,现在康宇正在查他家附近的树,查到后我们就过去。”九叔笑看站直身子的林寒,“你要去吗?”
偷偷瞥一眼寻南墨,见他没有出声,林寒点点头,“要。”
“你呀,不去也得去。警司专门将你从亚击的入幻工里要了过来,你现在隶属于他,和我是同事。”
寻南墨轻触鼻尖,咳了一声。九叔不再继续多说,对林寒笑了笑,转身离开。
林寒恍然,难怪亚击没有找她,原来是寻南墨重新分配了她的工作。
“已经知道我是你的上司了,就要听话些。”寻南墨从墙面起身,向着走廊拐角走去。
“是,警司。”林寒疾步跟上。
寻南墨嘴角挑起笑意,在林寒看向他时,又恢复了冷冷的模样。
两人走到三楼的一间储物室前,这和那根头发幻境里的储物室很像,两年前的凶案,或许就发生在这样的屋子里。
推门走入,林寒盯着已经变了样子的屋子,找不到一点点幻境里的熟悉感。
“那个孩子告诉我,凶手还在这里。”林寒对走进屋子的寻南墨说。
“那只是一个孩子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他们的记忆停留在死的那天......”
“不是。”林寒打断寻南墨的猜测,“那个孩子有勇气将头发放在我身上,说明他已经克服了心里的恐惧。那么,他所说的话,就不会出错。”
第一次有人打断他的话,抱臂,寻南墨倚靠着门框,“发表意见可以,以后要等我说完。”
抿了抿嘴,林寒背对着他,“我是害怕你影响我的判断。”
女人真够大胆的。他的推理和猜测从不会有人质疑,现在,女人却怕自己影响她。
寻南墨从储物室走出,“各抒己见而已,自信坚定,就不会被影响和改变。易受影响,这是你的缺点,与他人说什么无关。”
“说不过你。”林寒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们披上斗篷去档案室查一查,看看这十年来,有多少人一直在这里工作吧。”
“看到你肯用脑子我很欣慰。”寻南墨伸出一只手,“我的斗篷呢?”
“在病房里。”
揉揉额头,叹了口气,“去拿来。”
“那,我的呢?”
看一眼不懂上下级关系的女人,寻南墨冷冷道:“我是上司,不是佣人,你的斗篷要自己拿着。”
“可,它在你的车子里。”
“车子在荀镇。”
瞪一眼明明可以让人送来斗篷的‘生物’,林寒打了他摊开的手掌一下,“那我穿你的。”
盯着林寒跑走,寻南墨蹙眉,再看她打在掌心的红痕,将手放在了兜里。不一会儿,他拍了拍墙壁,“林寒的斗篷快些送来。”不知对谁吩咐一句,墙壁内传出钻洞的声音。
寻南墨不耐烦道:“轻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