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是冷冷地。
佣人低着头把桌上的餐盘收拾干净。
余辜也不晓得今天该去哪里玩,乱糟糟的场所是去惯了,那些人大抵是看不起他,又大抵是对他有所图谋。
听说很得余渊臻的宠爱的那就应当多巴结几分,但是余辜的脾气又偏生生得差,学不来那长袖玲珑的圆滑,一点不顺意或事顺了意但无聊得也要找事,皮囊是好看,但也只剩下一副空荡的好看的皮囊。
圈里曾流传过他的一个笑话,余家的小少爷其实是个文盲,写起字来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还去问了旁人才清楚。
他当然不知道也分不清,余辜想,他连字都识不全,更何况其他的呢。
余辜冷冷地笑了。
所以大家都知道这小少爷什么也不会,只是被养得精贵有人稀罕罢了,皮囊下是空架子而已——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假若他不那么闹腾,还是有些人会冲他这副皮囊给他特殊相待,没准私底下讨论起他的时候能口下留情一点,问题是他从来对人是看心情的嗤之以鼻不假辞色,旁人也不敢跟他较劲,毕竟连余渊臻都只能受着他脾气,他们又怎么敢去触余辜的霉头,只能忍了,忍得心不甘情不愿,也就越发的在背地里肆无忌惮的口头讨伐一下他,搅合得他名声越来越差。
余辜当然知道,他就喜欢看别人看他不顺眼又不能把他打死的样子。
真好玩。
回房间的时候,就能隐隐约约听见手机的铃声,余辜没什么表情的推开门,铃声已经戛然而止又紧接着锲而不舍的响起,似乎不清楚对方是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打了多少个电话,总之余辜是不受这催促,按着自己的步调来慢悠悠的接起,接起前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陈郁。
倒让他有了几分惊讶跟模糊的印象。
他敛下眼接起,听对方那有些磕磕绊绊的语调,“你……好,我是陈郁。”
余辜没出声,静悄悄的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陈郁顿了顿没等到回答以后,又磕磕绊绊小心翼翼的继续下去,“……那个,我找余辜。”
余辜噗嗤一声笑出来,发觉对方真是个乖宝宝,“你有事?”
“……是你啊。”他低念道,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你下午有没有空,我想约你一起去图书馆。”
图书馆真是一个陌生的词。
余辜敷衍道:“没空,我要去玩,挂了。”
于是就挂了。
那头的人有些灰心失意。
好像只是昨天才认识的吧。
生涩得简直不像是适合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人,就连要号码样子也是紧张的像是如临大敌说得结结巴巴,总之就是青涩的很,看对方那样子逗得余辜失笑的就顺手把号码给了对方,哪知道对方还真是惦记上了。
余辜眯起眼觉得这样的人真是有意思极了,有意思的让他放弃想要去耍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