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席内容乏善可陈,除了不停歇的敬酒和客套外,乔亦一早没了人影。
宴席过半时,有个老总刚转正的娇妻眼高于顶,走路不小心撞上了她,一杯酒悉数洒到了她的高跟鞋上。
虽说没有大碍,但她还是拿乔地借口去楼上换鞋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更换的,她总不能穿傅弯弯的鞋下去,只是象征性地做个样子,告诉那个小明星自己也不好惹而已。
绕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犹豫着在换衣间前转了一圈后,没等秦姒转身,一间半合着门的套房内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扯了进去。
一声惊呼,秦姒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等她回神的时候,傅承兮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穿着衬衫,眼神有些冷冽,冲着她皱眉,“你在找谁?”
秦姒略心虚地掩了掩胸前,低胸的礼服一折腾,领口总有些挂不住。
她轻咳了声,“没找谁,我走错了。”
傅承兮显然没将她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话放在心上,反而微微蹙眉,凝视她半晌,“你该不会在找乔亦吧。”
说完,他好整以暇地将她身后的门扣上,信步走到一边的吧台,倒了杯红酒,“她已经跟人走了,你不用等了。”
秦姒略微怔住,而后马上反应过来,乔亦估计已经心愿达成,刚才一路过来确实也没看到傅弯弯的人影。
听到这,她更没有留下的必要,因此转身说了声“知道了”,扭头想走。
门锁转动两下,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就在秦姒蹙眉疑惑的时候,身后伸来一只手。
手臂肌理分明,表盘上的碎钻精致到晃眼,秦姒想错身,还没动作,人被他隔着手臂抱住。
“是不是这辈子不打算理我了。”
他声音有些哑,似在努力压抑着什么,秦姒听着心惊。
他是个惯于掌控一切的人,这样直白地示弱,让秦姒有点无措。
但很快地,这种无措就变成了惊慌,只因身后人倾覆上来,从后环住了她。
他身上带了些酒气,混合着古龙水的清冽味道,让人有片刻分神。
秦姒扣住他动作的手腕,手触上冰凉表盘时有瞬间怔忡,“别……我们已经分手了。”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轻嗤,和着他胸腔的震动,“上次又不是没亲过?……忘了我说过什么了?”
秦姒恍神间,自己已经被他抱起,她被迫着勾上他脖颈,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那里面盛着浓到化不开的雾气,她诺诺开口,“……什么?”
他轻笑,笑意不达眼底,“甩我总也要给个理由吧。”
秦姒挣扎着想下去,“理由……我现在说……可以么。”
她紧紧攥着他衣袖,被傅承兮放在床边的时候,都忘了撒手,惹得他一声轻笑,“看来是不想下去。”
他轻挑眉,声音有故作的轻松,“想我继续抱就直说……”
秦姒羞窘,但片刻,这种感情又变成心酸,她错开视线,“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你爸爸是傅市长……”
他了然,“嗯”了一声,眉头头一次蹙起,“你就为了这个不要我?”
秦姒被他的用词惹出一丝愧疚,手下的床单被攥出印子,她闭了闭眼,“我母亲就是因为第三者插足才……我不能……”
她抬眼看着他,“对不起。”
两人久久对视,沉默半晌,就在秦姒以为他没什么可说的时候,听到他一声轻嗤,“就为了这个?”
“所以,你觉得我是‘私生子’?”
秦姒没想到他这么直白,一瞬间尴尬,就此沉默。
然后看到傅承兮走到另一侧,大的落地窗,从此处看视野尚好,对面是一片湖湾美景,春意盎然。
她听着他低沉开口,“……我母亲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给不了傅夫人能给他的一切,所以他们才分开。”
“傅弯弯不是傅连深的亲生女儿,她是傅夫人和前夫生的女儿,只不过傅连深对外宣称是自己的而已。”
他冷然一笑,有些无奈的味道,“你知道的,为名为利总要做出一些牺牲。”
秦姒惊讶地话都说不出口,心里百感交集。
他受过的委屈,尽数掩藏在这几句平静无波的陈述中,但她却能通过这只言片语想到他受过的苦。
但此刻,她不知道是心疼他多一些,还是欣喜多一些。
下一秒,他走过来,低头,拍了拍她的小脸,“傻不傻,为什么不来问我?”
秦姒局促,“……我怕你……怕你受伤。”
她说的是真的,如果一定要分开,她更希望找一个其他的借口,说给他听。
因为出身不是他能改变的,是她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不关他的事。
傅承兮被气笑,“……你不声不响甩开我,我就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