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辈诠才末学,班门弄斧而已,怎及得上李指挥使您半分。”决明心虚地自谦一番,努力地回想,才想到子南是岑老爹的字。
李迪突然又问:“修戎他人怎么样?”
听翁翁这样问,李修戎手中的碗差点直接摔地上,无奈地喊:“翁翁——”
李修戎这人怎么样?决明琢磨琢磨,肯定不当着家长说人家孙子的坏话啊,只能挑好的说,“他为人仗义执言,剑术很厉害。”
比刚见面要好太多了,以前只晓得追鸡撵狗,现在换了追的对象,晓得追着夏军跑了。
知道他是迫于在翁翁面前才这样说的,李修戎还是忍不住美得冒泡。
李迪点点头,“这小子皮实的很,也就是这几年才收敛些,带到军营摸了摸棱角,这才有几分大人模样。”
李修戎放弃挣扎,任凭翁翁在决明面前抹黑自己。
李迪讲了几句,岔开话题,又谈到了夏军上,叹息一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争。”
决明跟着叹息,宋朝要跟西夏打几十上百年。记忆中并没有宋军跟原州发生过大规模战斗,所以原州还算安全。
想到这里,决明忍不住又想,这个时空为什么会阻碍自己射杀那个看上去像是首领一样的人?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李元昊。
跟科研组签署的,不能改变历史,是不是有什么依据。
难道说,改变历史会导致时空崩溃?还是会出现时空悖论?
决明乱糟糟地想了一通,火盆中的火噼啪作响,没人能给他答案。
到晚饭时间,兵卒送来晚饭,厢军指挥使的年夜饭只比普通人多了一盘烧鸡。
三人在案边坐定,还未动筷子,门外兵卒忽然通报,让李迪去议事。
“你们先吃。”李迪撂下筷子,急匆匆地跟着兵卒出去。
两人自然不会干坐在帐篷内等,等李迪走后,决明起身,“我先回去。”
“等等!”李修戎拧了一个鸡腿塞决明手里,“快吃,估计一会又有事了。”
说着,自己拧下一对大鸡翅往嘴里塞,口齿含糊着催决明快吃快走,
决明攥着一个鸡腿,边想是不是夏军又来了,边快步走回帐篷,去换上软甲出门去。
夏军动静不大对劲。
军营中已经得到消息,悠闲的兵卒立刻警戒起来。
虽是除夕,军营中松懈几分,兵卒却一点都不散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兵卒很快在大校场集合完毕,陈信鸿点了三营的兵出去,见决明也在,嘱咐他们要听清号令再行动。
夜风簌簌,时不时吹散枝头的落雪,一行急行军在夜幕的掩饰下,未点灯火,静悄悄地朝山中行进。
雪夜静谧,唯有踩在积雪上嘎吱声和盔甲摩擦的吱呀声。
来报信的人将宋军往山谷中引,走着走着,陈信鸿和一众兵卒都觉得不对劲。
前方没有设置哨点,也不是宋军常驻扎的地方,照理说夏军挑这里走也无可厚非,偏偏这几天陈信鸿带人去那附近过,大雪封山,山中难行,更何况是陡峭的山崖,无路可走的峭壁。
今夜带队的厢军副指挥使王勿虎挥挥手,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跟着停下。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王勿虎问,“来人!拿下!”
两个亲信立马上前用长矛将捎信引路的兵卒架在地上,那兵卒吓飞了魂,脸上皆是慌色,欲哭无泪,“陈指挥使,确实是这里。”
王勿虎不信,“前面无路,夏军怎么过来的?插翅膀飞过来?”
兵卒跪在地上,指着身后,“夏军的确子在那后面,也是他们引火时暴露了行踪,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成想我被我们发觉了。”
“那为什么就你一个来通报的。”王勿虎驱马上前,挽着手中棹刀,指在兵卒脖子上,兵卒双股战战,几乎吓尿,忙说:“我跑的比较快,所以才让我去的!陈指挥使若不信,可以找人去驻守的地方看看,是否属实。”
王勿虎收回棹刀,让两人押着这兵卒走,“我先带一队人看,若有不对劲,你们即可折回去营地通报。”
疑点太多,王勿虎也不能把握这人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唯有用双眼看一看虚实。
明明前几天还来过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有夏军?王勿虎点了一营人跟着走,半晌后,王勿□□马折回,眉头紧锁。
“那山本来没有通道,夏军不知怎么翻到背风坡上,约莫有两三千人,还没有动手的迹象。”王勿虎与其他几营的人营长商讨一番后,一致决定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夏军翻山都快翻到家门口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当宋军无男儿?
一二营包围东面,三四营包围西面,王勿虎带着五营在中央指挥,五个营约好一齐发难的时间后,先派人通知驻扎在山谷中的宋军,再回去告知守在军营中的几位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