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忙搓了两把头发上岸,抱着衣服进了芦苇丛。
蹚水过来的李副指挥使只看见了一截大白腿,心里嘀咕:现在的兵养的细皮嫩肉的,怎么上战场,嘴边应道:“这边就挺好,你们洗吧。”
决明远远地穿好衣服,把头发散下来朝下游走。
指挥使一人五百人管人,副指挥使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还是避开的好。
在下游边把衣服洗了,边等头发晾干,回到帐篷的时候,磨牙小伙已经睡了,决明把衣服晾起来,挨着他躺在硬板大通铺上,闭上双眼。
“咯吱咯吱——”
决明闭上眼,淡定的捏着磨牙小伙的下巴,磨牙的小伙子上下牙无法挨到,在半空中惯性地动了几下,消停。
决明放下手,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踩着点跟着呼吸,慢慢进入梦乡。
脚底挑破皮的水泡渐渐脱落,在原来的地方磨出一层茧子。
训练强度大,还要做饭,决明每天回去倒头就能睡着,双耳自动屏蔽磨牙呼噜声。
这天,于文让人背来半只猪和几只鸡,带足了调料,叮嘱说:“今天五个营的指挥使要过来,中午的饭做得漂亮些!”
做饭的几人喏喏称是,等于文走后,磨牙小伙凑过来,笑呵呵地说:“凯哥!今天中午就看你的了!”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决明虽然来得晚,但是饭却是做的最好吃的那个,同样是盐和青菜,他炒出来的味道要比旁人好许多。
让他做准行!
“好,我尽力。”决明也没推辞,磨牙小伙拍拍决明的肩膀,“凯哥最牛!”
说完,扛着猪肉去洗肉。
其他几人也十分上道的去准备食材,让决明先歇会。
决明看了一下于文带来的调料,粗盐、花椒八角和姜,还稀有地带了一些卤料常用的香料。
自打稀里糊涂进了军营后,决明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齐全的调料。用手捏着把调料分了分,整鸡剁开,下锅滚一下去血水,香料爆炒后倒入鸡块,放锅里慢慢炖着。
铁锅旁边的火也不能闲着,拿整鸡稍微切几道口,放在锅边边烤边撒佐料。
等磨牙小伙把肉洗净,决明拿刀分开猪肉,五花肉做糯米肉丸,排骨红烧,脊骨酱烧爆炒。
这里面还有里脊,决明调了一碗糖醋汁,用刀背拍松里脊切成条,裹上鸡蛋液和面粉稍微炸一下,糖醋汁下锅烧成粘稠状,酸甜的味道登时从锅中激发出来。
旁边几人吸了一下味道,纷纷赞道:“小凯做饭就是不一般。”
磨牙小伙凑来问:“凯哥以前是不是大厨。”
决明摇头,拿袖子抹了头上的汗,荤菜炒好,鸡肉也炖好了,再调两盆凉菜便能收工。
莲藕切片焯水,放姜丝蒜碎,放醋盐香油,黄瓜亦是如此。
菜准备好,那边立刻有人来端,决明松了口气,就着水洗了把脸,去吃属于步兵的糙粮米饭粗面馒头。
往常就算是指挥使吃饭也不会跟普通士兵出入太大,甚至有同吃同住的,今日其他营的过来“视察训练”,三营肯定得拿出点能上台面的招待人家。
几个营的指挥使在三营的帐篷底下围着桌子坐定,远远地便能闻到一阵菜香,等菜上桌,十来个壮汉毫不客气,抄起筷子纷纷夹菜吃饭。
一人吃了口糯米肉丸,咦了一声,说“老陈啊,你这三营真是卧虎藏龙,还藏着做饭这么好吃的人,怪不得三营今天长矛耍的呼呼响。”
“就是,陈指挥使,有宝贝不能光自己揣着,我们五营借走几天如何?”
“去去去,我们一营还没张口呢,你也好意思……”
几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谈,李副指挥使默默拿筷子扫菜,吃到鸡肉时,竟觉得味道莫名的熟悉。
——很像他做的味道。
一营的指挥使不死心地追问:“做饭的人是谁啊,是不是以前当过大厨的,借走几天又如何……”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陈指挥使满脸无奈,络腮胡动了动,吩咐守在帐篷外的人去打听一下。
片刻后,兵卒来报,李副指挥使耳朵支棱起来,仔细地听。
“今日掌勺的人名叫郭凯,乡野之人,以前在家常做饭,并不是大厨。”
——不是他。
李修戎嚼了嚼口中的饭,望着只剩下汁水的盘子,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是他呢。
几人哄闹着要把郭凯“借”走,陈副指挥使打着哈哈,怎么也不肯。
送走闹哄哄的几个弟兄,陈督对守在门口的人说:“叫那个今天做饭的人提到营上来,做小锅饭。”
兵卒应了声,小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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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牙小伙汁:我想拥有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