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墙上抹好胶,把地面上铺上青石。
已经是中午,该做饭了。
决明先退回东厨,拿出在山上刨的竹笋,站在灶台旁剥皮。
“做饭啊?”李修戎背着手走进来,“今天中午吃什么?”
决明:“吃饭。”
“小爷来搭把手。”李修戎挽起袖子,被决明挡住手,“哎哎哎,你去帮石叔他们吧,厨房太小了转不开。”
“他们俩在做屋顶,我帮不上忙。”李修戎扬起下巴,“小爷如此尊贵,平时油烟不近身,要不是想知道饭是怎么做出来的,才不会来这地方。”
——哼,想帮忙?
决明把没剥皮的竹笋塞到李修戎“尊贵”的双手中,剥了一个示意,李修戎还真站在灶台旁,老老实实的扣竹笋外厚厚的一层皮。
今天做饭有点晚了,决明无暇顾及李修戎,飞快地择菜洗菜。
如今能吃的菜还很少,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决明也不敢让他们吃蓝珠催生出的蔬菜瓜果。
先把米饭煮上,决明转身切掉蘑菇根,在上面划两刀,水焯一下蘑菇,把剁成块的鸡肉放入水中去血水,捞出刷锅,放油姜蒜葱炒出香味,再放鸡肉蘑菇爆炒一番,添水慢慢炖着。
小锅里米饭煮的差不多了,决明舀出米汤,等米汤慢慢烘干成米饭后,先盛出来放到小石锅里盖上。
小锅里的锅巴铲出来,朝安和决明都很喜欢吃这个。
李修戎嗅着刚蒸好的米饭,“好香,饿死我了,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决明忙的团团转,随口答:“还要等会。”
伸手掀开大锅的盖子,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已经出来了,汤水翻滚,大锅转小火,慢慢炖着。
“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李修戎砸吧砸吧嘴,“不闻鸡汤的香味还没那么饿……”
决明低着头放锅巴,顺手揭下一块塞在李修戎嘴里。
李修戎嚼着,锅巴香喷喷的,不禁好奇:“这是什么。”
“锅巴还堵不住你的嘴?”把锅巴放在柜子里,决明端着小菜篮去洗菜。
“锅巴?”李修戎咂咂嘴,还真挺好吃,瞟了一眼柜子里的锅巴,李修戎眼观鼻鼻观心,不能偷吃,偷吃不是君子所为。
——可是真的很饿。
决明回到厨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李修戎双眼冒绿光地盯着柜子里的锅巴,冒口水。
那模样跟馋糖的岑朝安一样一样的,决明端出锅巴,“你先吃点垫着。”
李修戎扔下竹笋,伸手去抓。
“哎哎哎!”决明举起锅巴,“洗手!”
“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李修戎嘟嚷着,去井边洗手,端着一盘锅巴,像是守着一堆金子一样护着,在厨房嘎巴嘎巴地啃。
李修戎剥的竹笋挺干净的,决明直接拿去洗,切成丝,和肉丝一起炒。
青绿的油菜嫩苗爆炒,嫩菠菜蒜炒,芹菜掐最嫩的地方和熏豆干一起炒,就两个肉菜可不成,决明去院后摘了两个青椒,又炒了一盘青椒回锅肉,一盘韭菜炒鸡蛋。
“吃饭啦——”决明拖着长长的尾音,端着两盘青菜去正房。
现在天天下雨,吃饭的地方早就挪回屋里了。
听到决明说吃饭的声音,石叔才猛然发觉,现在已经是中午,赶紧洗把手要回家,却被决明在门口拦住。
决明笑盈盈地把人扣下,“石叔走这么急干什么?我已经和小花妹妹说您今天中午在这里吃了。”
“你。”石叔无奈,决明都已经先斩后奏,小花娘肯定不会留自己的饭,一巴掌呼在决明脑瓜上狠狠地揉了一把,“你这鬼精的孩子。”
“正想说家中藏的有瓶好酒,寻思着什么时候请你过来一起尝尝。”岑道年撑着伞,拉着岑朝安从院外走进来,“今日倒是个好日子。”
石叔摇摇头,“你下午还要去学堂,我家里有米酒,提来喝一些。”
岑父含笑,“也好,还是你想的周全。”
决明留下两个大人,去厨房端菜,端米。
小小的方桌摆满了菜,石叔提来了米酒,边说:“这米酒老少咸宜,都能喝点。”
决明去东厨找出几个干净的粗瓷碗,端来倒上米酒,发酵的正好的甜味和酒香混着饭菜香味,顺着敞开的正房门飘远。
屋内笑声说话声不停,决明被石叔忽悠着喝了两碗米酒,被岑父制止。
一干人吃罢饭,歇了片刻,岑父起身,趁着外面雨小,和石叔继续盖浴室。
屋顶已经做好。决明和李修戎扶起一块木板,竖在墙中间留出的一尺深的缝隙里,填满黄泥,再放一块木板,由吴渊和岑父扶着,石叔在两块木板间用钉子钉紧,试了试不会晃动,这才放其他的木板。
一圈木墙围好后,决明松手,石叔从村子里借来梯子,众人合力,将屋顶架上,钉好,确定牢固后,石叔对决明说:“天晴去找些河边的茅草晒干盖在屋顶上。”
“嗯嗯!”决明点点头,心里满是浴室。
浴室没有窗户,却有一个排风的地方,是决明要求在高处开了两块地方,让刘木匠用细木条统一向下斜钉起来。
这样不用担心排风,也不用担心开窗关窗的问题。
石叔看着,心底暗赞,不愧是进士的儿子,决明竟然心思如此玲珑,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下午,几人去李修戎的院子,在东南角依照决明家的浴室,也盖了一个。
盖好后,石叔也不回家,直接去镇上找刘木匠定木板。
论宠妻狂魔,石叔可谓是大漠乡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