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就对上祁宴君熟睡的脸,少了份平日里的张扬,显得安静无害。她愣了一下,也没有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从隔壁房间过来的。
控制着力度坐起身,见没有吵醒祁宴君,她快步走进西房间里,把身上的睡衣上下检查一遍,确认没有被动过后,她暗松了口气,立刻换好衣服收拾整齐。
推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清淡的阳光穿透窗纱落在房间的卡其色毛绒地毯上。躺在床上的男人依旧睡得好好的。
蓝悦有些意外,平时祁宴君起床的时候都非常准时,哪会像现在这里,将近七点也不醒来?
她狐疑的凑过去,这才看见祁宴君的眼底下又一圈淡淡的阴影。昨晚大概是因为没有开灯,所以她没有瞧见这些细节。
响起来祁宴君最近都是早出晚归,似乎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今天难得能多睡一会儿。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轻声离开房间没有把祁宴君吵醒。不知道房间里的人什么时候醒过来,她准备了两份早餐其中一份放在保温箱里。
吃完早餐已经八点多,祁宴君还没有醒过来。
她收拾好钱包,去到附近的超市里购买今天的食材,顺便寻思着今天的行程。虽然她还没有结束休假,但已经习惯了把每天的行车都安排好,要是不计划好反而会不习惯。
“蓝小姐,夫人有事找你。”
从超市里推着手推车出来,蓝悦刚想把东西拿出来,就看见一个穿着纯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马路那边走过来。
马路边停放着一辆漆黑的轿车,光洁的车身在阳光底下泛着一层亮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蓝悦一看就认出这辆车子是祁家的,会在这个时候特意过来找她的人,恐怕只有云芳了。
她顺着司机的手势上前,把购物车里的东西都交给司机带回去。
打开后座的车门,果然看见云芳坐在那儿等着。她身上披着一件米白色的毛绒披肩,轻抬眼帘,一脸傲慢的审视过来,“上车吧,我有事跟你说。”话音不缓不急,却不容置疑。
根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祁夫人有什么想说的,在这儿说就可以了。”蓝悦不为所动。
“你确定可以在这里说?”云芳精致的眉随即拧下,不悦的扫视向在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西皱眉的力度加重,“我这鞋子,不方便下地,要么你上来,要么我让司机请你上来!”她理了理裙摆,露出了一双艳红色的高跟鞋。
鞋子表面被擦拭得光滑,不难看出是鞋子的矜贵。
“那就麻烦祁夫人等一下吧,我先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放好。”她说着要接过司机手里的东西。
云芳的脸色更加难看,没想到蓝悦会这么强硬的拒绝她。
她给司机使了个眼神,黑着脸坐在车厢里等着。
司机自认倒霉,伸手拦住了蓝悦离开的路,“不好意思,蓝小姐,你的东西可以暂时放在车上,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我没有时间。”
她越过司机要走。
司机哪肯这么轻易就让蓝悦离开,要是他无法完成任务,云芳回头肯定把他责骂一顿!“蓝小姐,请你不要让我为难吧!这些东西,我先拿着。”
两人在人行道上争执起来,随着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蓝悦也有些烦躁。她是特意过来买东西的,不是为了被人围观!
眼见着司机还是不肯罢休,她怒然把东西塞进他手里,快步坐上了车子,“祁夫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尽快说吧。我下午还有其他事情。”说着,拿出了手机。
因为距离问题,云芳看不见她的手机上的内容,轻哼了声,等到司机把东西都放进后尾箱里,她才不缓不急的交代了句,“去邵林医院。”
“知道了,夫人。”
听见司机的回应,蓝悦意外的抬起头,还以为云芳特意过来找她,肯定是为了找她麻烦,没想到对方却是奔着老爷子而去的。
难不成,云芳真的认定了,是她把老爷子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但这件事其实很容易查清楚,只要跟酒店拿监控录像一看,就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云芳没有这样做,大概是因为酒店的监控出了问题。
而那天拿出来的所谓证据,不过是云芳刻意为之的。要是那些证据都是真的,为什么云芳不继续拿出来?恐怕是因为心虚。
她那天就在现场,要是拿着份假证据多看几眼铁定能发现端倪。
瞥见云芳似乎没有主动跟她说话的意思,蓝悦也不愿开声,在微信上给祁宴君发了信息,结果这人却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
临出门前,她检查过祁宴君的身体,肯定他没有生病发烧之类的迹象,大概是因为在她的房间里,所以睡得特别安心?
她稳住有些微乱的心跳,给祁宴君报了个地址就退出了页面,以免被云芳看见她向祁宴君告状,估计会把她气得当场发难。
去到医院就看见老爷子的主治医生和几个护士正在大门口等着。
看见云芳过来,医生主动迎上前,跟她们交代了老爷子的情况,和前几天相比,老爷子的身体数据都平稳了很多,但目前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谢医生,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那祁夫人请注意,虽然老爷子还没有醒过来,但他还需要静养,你们不适宜停留太久了。”金发碧眼的外籍华人医生点了点头,带着护士们离开,只剩下几人在旁边注意着老爷子的情况。
云芳走到了病房的窗户前,隔着玻璃看着身上被插着针管的老爷子,眼神微微变动。良久才开声,她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深意,并没想有想象中的尖锐,“蓝悦,你对我们祁家是不是非常不满?”
“祁夫人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她没有否认这个问题,反倒是戒备的看着云芳。印象里的云芳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就算她没有嫁给祁宴君之前,云芳也只是把她当成是一个佣人的女儿,说话的态度也不能称得上是和蔼。
待到她和祁宴君结婚后,云芳的态度更是尖锐得难以忍受,大部分时候她都不愿意和云芳多说。
头一回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哈,蓝悦的防备心更强。
“你没有否认,我就当你是承认了!”云芳轻哼了声,早就知道蓝悦这个女人心怀不轨。蓝悦向来和她不对盘,想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她示弱,这样反倒显得更加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