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错事,怕甚么?”
“你……你真不想他了?”
陶华长到如今,如此全心全意喜欢的就只李隐一人。纵离京前下了决心,岂是说不想便不想了。只经了这半年光景,想起他的时候确是少了,纵想起了也没从前难受。
陶华想了想方答道:“许是碰见了,方知是不是真不想了。”
赤水夫妇听得,均是叹了一声。
赤水夫人见此,便劝丈夫道:“来此前便与玉楼说好暂住于此。你我甫到便要走,她难免多想。不若我们便于此盘桓两日,一则好另寻落脚地,二则也方便寻个由头搬出去。待流光花期至,我们再来寻玉楼也是不迟。”
赤水先生听罢点了点头,向远处候着的侍女招了招手,便随了来人往厢房歇息了。
到得傍晚时份,玉楼夫人自是备了好酒好菜为客人洗尘。玉楼夫人对于侍弄花草极有心得,此番又正是浓春之际,席宴便摆了在后园,好教他们一道赏景一道尝鲜。陶华端坐椅上,只觉眼前满园芳菲,嘴上虽尚未沾酒,然而叫人闻得那花香便已是三分醉。
玉楼夫人爱花,园中奇花异卉甚多,自少不了那艳压群芳的牡丹花。陶华垂首之际正看到一丛白牡丹,那白如玉似雪,看着明艳优雅,叫人一见心喜。遂问玉楼夫人:“这白牡丹可是有名堂?”
玉楼夫人见陶华神色,知她欢喜,便笑道:“这白牡丹名为玉楼春。”
陶华听得啊了一声,“夫人人如此花。”
如此几人说说笑笑,推杯换盏,气氛也甚是和谐。众人正是酒酣之际,却有人上来通报灵州都督李隐来拜访夫人。听得此话,桌上几人除玉楼夫人均是身子一僵。
然而玉楼夫人似是未觉,与他们笑道:“因此际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辰,早些时候我便约了李都督来赏花。未曾想这鲁男子却是汲汲赶来。”玉楼语毕,见几人未应又道:“原不欲旁人扰了各位雅兴,只识得李都督了,日后于灵州地界走动也能得个方便。不若今晚便与李都督喝上两杯如何?”
赤水先生心忖,众目睽睽下谅李隐也不敢对陶华如何,便道:“只怕我们扰了你与李都督相聚。”
玉楼夫人听得,笑着应道:“哪能?”说罢便命人去请李都督过来。
未几,陶华便听得脚步声传来,中间尚夹着蹀躞相碰的声音。陶华本以为二人多时未见,她尚能自制,只听得那似曾相识的动静,心却不由自住地砰砰跳动,难以自己。这晚月明星稀,就着那明媚月光陶华见得一挺拔身影向他们走来。那人头戴金冠,身着赭红长袍,腰缠蹀躞,正是半年未见的李隐。
陶华正是怔忡,却听得玉楼夫人贴在她耳边说:“妹妹猜李都督是来赏牡丹还是看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