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说出来,夏桑的声音已低得几不可闻,但她面上却浮现出一抹异常的潮红。
林瑾顿觉心口一堵。
原来是这样!难怪夏桑会死心塌地给苏阎王卖命,敢情那老东西给夏桑画了个小妾的大饼来充饥啊!
很好,很好!一对毫无廉耻的狗男女,为了自己的利益,便枉顾他人性命,当真该遭雷劈!
用力做了个深呼吸,林瑾微微勾了唇角,再问:“那苏姚为何要买砒霜?”
“小姐……小姐说,他们家有老鼠,想……”
“想毒杀老鼠吗?五钱砒霜就能迅速毒死一个成年人,而你们家小姐却买了一两砒霜。她家的老鼠倒是有多大?跟大象一样吗?”
夏桑:“……”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再不跟夏桑啰嗦,林瑾沉声道:“萧少卿,可以用刑了!”
“不要!”
颤巍巍伸出双手,夏桑哽咽:“姑娘既然已猜到事情始末,又何苦再问?”
“你的意思是说,横竖我都知道了,所以还是按照我刚才的法子,直接将你的舌头割了,再把双手剁下来随意签字画押便好,至于你承不承认,都无妨吗?”
“不是不是!”如同被人突然抽去脊梁骨的癞皮狗,夏桑终于瘫倒在地:“奴婢没有撒谎,小姐真的跟我说她要毒杀老鼠。
我那日并未多想,还曾提醒小姐,购买砒霜需在药铺和医馆记录备案,倒不如直接从小贩手中买老鼠药来得方便。哪曾想,小姐直接扇了我一耳光,说老鼠药岂能毒死大老鼠?唯有砒霜,才能让大老鼠死绝。
当时小姐的表情很是吓人,我隐隐觉得她说的大老鼠根本就不是老鼠,而像是在说……在说某个人。但这也只是奴婢自己的猜测,小姐真的从未承认过。”
“嗯!”林瑾点点头:“那我问你,挑唆同仁药铺掌柜去百草堂药铺买砒霜,是谁的主意?”
“是……是奴婢想出来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
“小姐不是药老鼠,乃是杀人。这件事如果东窗事发,我势必脱不了干系。所以奴婢就提醒同仁药铺掌柜如何见缝插针、规避危险。”
“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鬟,让你蜗居在这苏府当真屈才!”眼眸微眯,林瑾话锋突转:“夏桑,去年刘老先生是怎么死的?”
“刘老先生?”夏桑愣了愣:“姑娘是说姑爷的父亲吗?”
“那你以为还有哪个刘老先生?”
“姑爷的父亲是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最后病情加重不治而亡的呀!”
“他如何会从山上摔下来跌断了腿?”
“这奴婢哪里知道?想必亲家老爷那天走得太远,爬得太高吧?他原本就是个教书先生,又那么大岁数,当真不擅长上山砍柴。”
“倒也说得过去!但,苏姚为何不许刘安给刘老先生请郎中?又为何不许他们母子伺候刘老先生?”
“小姐……小姐一直很霸道……”
“是你家小姐霸道,还是你给她出的馊主意?”林瑾的声音猛地拔高:“夏桑,看来我对你太仁慈了,所以你始终支支吾吾有所保留。萧少卿……”
“不要啊!”夏桑脱口道:“那天……就是亲家老爷从山上摔下来那天,小姐特别开心。奴婢问她有什么喜事,小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