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渊帝摇头一叹,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他怎么可能答应?直说皇帝也不屑当呢!还说,心瑶挺着大肚子,走不得那百级长阶……”
“景玄可以把心瑶抱上去嘛,又不必非要走上去!”拓跋荣敏也隔着石桌坐下来,拿毛巾按了按额角的汗,亲手斟了两杯茶,兀自端起一杯止渴,“依我看,这事儿倒也不必景玄同意,咱们下了圣旨,当着众人的面,心瑶不会不答应。”
“看景玄那意思,他还在怪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呢!心瑶平日不入宫来,明摆着也不愿搭理我们。”
拓跋荣敏不敢恭维地骇笑,“不是我们,是你!心瑶对我,还是十分孝顺的。你看这樱花树,这可是我的福星呢!”
怀渊帝抬头看繁盛地不成样子的树冠,“不就是一棵树,什么了不起的。”
“自打这树栽倒我这庭院里,我从一小小的妃嫔,就当上了皇后,然后是太后,可谓顺风顺水。”拓跋荣敏兀自欢喜地笑,“如今,我儿子是皇帝,我还有一个孙女,两个孙儿,我那儿媳再给我添两个孙儿,我若死,也是含笑而终!”
怀渊帝听得心里委实不舒坦,“荣敏,朕这辈子,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
拓跋荣敏失笑,抬头望着樱花树,两行泪无声自眼角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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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心酒楼的书房内,弥漫着一股芝麻糖酥糕的香甜之气。
青龙一进门,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大口气,见丝芙也在,他忙上前先给母亲行了礼,又给丝芙请安。
丝芙忙拿了一块糖酥糕给他,“青龙快尝尝,这是我刚跟着你1娘1亲学的,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才做得这般好看呢!”
青龙打趣道,“您没把盐当成糖吧?”
心瑶从旁忍俊不禁,揶揄地看丝芙,“赏赐你在军营宴席拿去的饼可是齁咸,连带青龙这样没有吃到的,都被齁着了。”
丝芙哭笑不得,“定是锦卉和夜儿、霄儿到处讲我的坏话吧!那三个小家伙,回头我见了,定打他们屁1股!”
青龙小心地咬了一口酥饼,“嗯,虽说比娘亲做得差了些,倒是酥甜可口!”他三两口吃完手上的,当即就端起茶几上的一大盘糖酥糕。
丝芙见他竟抢,顿时不悦地嗔怒,“郡主可养了个好儿子,刚说得如此勉强,竟全给端走了。”
心瑶翻看着账簿,揶揄地看青龙,“你可不是行事霸道的孩子!”
“娘亲放心,这糖酥糕青龙是拿去给皇伯父吃的,青龙自宫里过来,得了圣旨,父皇说了,叫青龙以后跟着皇伯父学本事,以后,就不必再戴面具,也不必再去龙鳞阁。”
心瑶顿时明白慕景玄的意思,一时间忍不住感动,却又忍不住心疼青龙。看样子,青龙是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儿子,皇上的意思,是一回事,你自己的意思呢?你莫要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