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慕卓衍瞥了眼管家,只觉他这态度有点古怪,更像是被丝芙收买了。
管家忙问道,“康王那边怕是不好过,昨儿囚犯跑出来不少,听说,心瑶郡主挺着个大肚子帮着抓人……龙鳞阁都惊动了。”
“心瑶在信上说,佐芙丽动了胎气……”
管家惊得哑了一下,忙道,“康王妃怕是伤心欲绝了!奴才这就把丝芙小姐请过来,让她陪主子您一起去探望康王妃。”
“暂且不必惊扰丝芙,本王先过去看一看她的境况,佐芙丽那边不知境况如何,你先派人去给那女人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免得允琪和佐芙丽看到她惨兮兮地愈发难过。”
“是!是!是!是应该给丝芙小姐买点像样的衣服,她这几年,还穿之前的袍服呢,都洗的不成样子了。”
管家应下,忍不住慨叹,“心瑶郡主真是有心了,若是她不送信给主子,主子怕是早就忘记了,浣衣坊还有一位丝芙小姐吧!那孟兹王被处置之后,家里也不曾派人来寻姐妹俩,她们实在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也不曾为难她们,是孟兹王不消停,孟兹国师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甚至还……”
慕卓衍想到已故的母亲,顿时没了胃口用膳,碍于管家在侧,还是每个盘子里都吃了一点方搁下筷子。
管家看出他心里不好受,忙告退去给丝芙准备袍服。
慕卓衍自浣衣坊转了一圈,却发现四处空荡荡地,压根儿没有人,前院后院里的小厮和丫鬟们也比从前少了许多。
府中的事,他鲜少管,都是交给管家打点,没想到,这打点得竟似他这平王落魄了许多,前院后院里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看了看浣衣坊庭院里的水井,和晾晒在院中的三排衣服,他直接走到北边的一排屋舍前,就见门窗都关着,倒是门廊下的炭炉上正放着一个药壶,药壶里咕噜咕噜喷着热气……
他凑近嗅了嗅药香,辨别出药方里的几味药草是治疗风寒的,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却听到背后传来几声咳嗽。
他疑惑地转头,就见女子拖着一把扫帚,正立在门廊阶下,一身袍服还是七年前的冬衣,破旧不堪,头发拿一支檀木簪子簪着,几缕碎发散在脸侧,一双眼睛在发丝下清亮如水,神色复杂莫测,还有几分疑惑。
“丝芙参见主子!”
慕卓衍看了眼她手上的扫帚,“扫地呢?”
“是!”
“这院子里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都辞了,主子就您一个,也没什么人,平时洒扫、养花草、洗衣服我都能做,其他的事儿护院的侍卫和小厮也都能帮忙,厨子也清闲着呢,平时也会帮忙。”
“管家可真是会省事儿,平日掌事银子一两不少,每个人分的银子也多了吧!”
“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不是在这边做事么?之前浣衣坊的丫鬟多少银子,都分给你一人呀。”
“我从来不收你的银子,有份吃的喝的就够了。”
“什么?”
“我一罪人,有什么资格要银子啊?”
“银子呢?”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