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玹压着怒火返回寝殿内,就见宫殿内没了人,宏阔空冷的宫殿,一呼一吸都能带起钝重的回音。
“瑶儿?”
“锦卉?”
心瑶不见了,床榻上的女儿锦卉也不见了,且桌上本是摆着的那个布偶人也被带走。
他忙飞出宫殿,就见心瑶独自抱着孩子,自宫苑的后门出去,沿着宫道,朝着皇宫大门走去,且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慕景玄大惑不解,没有阻止她,先一步飞身到宫门口,准备了一辆马车备着,又命人打开宫门迎候着她。
心瑶累了一天,抱着孩子走到宫门口,心里诚惶诚恐,走得气喘吁吁,哭得也上气不接下气,两条手臂也酸痛难耐,却怕摔着孩子,半点不敢放松。
见慕景玄自路旁中央停着的马车掀开车厢垂帘,她疑惑地收住脚步,下意识地就护着孩子想躲避。
慕景玄见她不敢靠近,不明白她是受了什么惊吓,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忙下来马车。
“你放心,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你今日来救我,我送你出宫,只算作报答,我送你回去璇玑阁。”
心瑶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上去马车坐下来,仍是护着孩子在怀里,脊背就靠在车厢上,兀自闭目养神,却闭着闭着,脑袋就困倦地再也立不住……
慕景玄始终侧首看着她,眼见着她脑袋要磕在车厢上,他大手忙护在她的头侧,慢慢地把她的头扶在自己的肩膀上。
车厢里吊着一盏小灯笼,不太亮,把她疲累难掩的脸儿照得格外柔美,纤长的睫毛蝶翼般,在睡梦中轻1颤,然后就有晶莹的泪珠沁出来,沿着腮畔缓缓地滑落……
慕景玄不知她是做了噩梦,还是半梦半醒地悲伤,张口欲言,很想问她,为何这么晚出宫,又怕她突然松手摔了孩子,他忙一手环住她的肩,要一手尝试着抱过孩子,却刚一挪动,她就受了惊吓似地,忙搂紧孩子……
见孩子不适地哼哼了两声,他忙提醒地轻唤,“心瑶?心瑶——”
心瑶醒过来,就见男子忧心忡忡的脸近在咫尺,怀中的孩子也睡得不安稳。
察觉自己正靠在他怀里,她忙向后挪了挪,抱着孩子换了换姿势,注意到车窗外睿贤王府的大门靠近,她忙朝他俯首,“陛下快回宫吧,我先回去了!”
慕景玄疑惑又担心,却也因为无法解开疑惑而心急如焚。“心瑶,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一会儿便是早朝的时辰,而且,青砚和石裂彻查宫人,也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我也不放心余香和小格子,想尽快回去问一问他们,也问一问我的家人,有没有偷走你的头发拿去为非作歹……”
慕景玄顿时被她的话刺痛了心,更伤他的却不是她的话,而是她话中的小心翼翼。
“瑶儿,我们是夫妻……你不用这样诚惶诚恐的!”
“没错,我们是夫妻,但你也是皇帝,我待你小心谨慎些是应该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家人再做出任何伤害你和大周的事。”
“可,你有必要这样防备我吗?”
心瑶无奈地失笑,“我岂敢防备陛下!我是防备我身边的人对陛下犯错。就连我自己的身上,也有可能因为与你太过亲密而粘到你的头发,你时常出入我家,又与我哥常有往来,这些我都应该细细的查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