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不说?我若不说,旁人都当我是个见异思迁的贱人!没有人知道,我当年受了多少屈辱和委屈,甚至连瑶儿你也不懂!”龚璇玑抓住她的手腕,近乎凶悍地看进她的眼底,“你之前不肯唤我娘亲,不就是听了那些流言蜚语么……”
心瑶对上她愤怒的眼睛,忙起身挪开,也跪在地上,“母妃息怒,瑶儿从没有相信过那些流言蜚语,瑶儿不肯唤您娘亲,是因为拓跋柔萱曾多次要杀女儿,女儿寒了心!您或许心有不平,您也可以憎恨方荔枝,但是哥哥是无辜的呀……”
龚璇玑目光憎恶地盯着江凌云,“哼哼,他无辜?当年你爹睡在方荔枝身边,方荔枝夜夜给你爹用药,这才有了他……他岂会无辜?”
心瑶惊愕,侧首看江凌云,打死她都没有到,哥哥是在那样的境况下出生的。
江凌云亦是毛骨悚然,他脸色惨白的看着地面,脑子一片空白,只觉的浑身的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龚璇玑阴沉地俯视着兄妹两人,“你们的父亲,为何能抱着张若莲开心的笑,却偏把凌云送去少林寺?你爹为何不想看见他?真正的事实是,王少婉和旁人生的张若莲,让你爹不必再去例行公事地去王少婉房里睡。而方荔枝的伎俩,却触及了你爹的底线,他想把这个用歪门邪道得来的儿子摔死,若非我拦着……他就……”
江凌云脑海中有些模糊地影像一闪而过,父亲凌厉严苛的目光,母亲看他的复杂眼神,师父的悲悯慈和……他这才明白,自己才是最不应该存在的人。
“我本以为,方荔枝该感激我救了她的儿子,如今看……咯咯咯咯……”龚璇玑自嘲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横流,前仰后合,“有一句话说得好呀,升米养恩,斗米养仇,我的一番好心,却差点把自己闹得一尸三命,咯咯咯咯……”
心瑶看不得她这样鬼魅似地笑,忙上前坐在榻边把她搂住她的肩,“母妃,您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两个弟弟不是没事了吗!”
“你不是把那凶手弄去了宣王府么?为什么那样狠毒的人不能身首异处?她该被拖去刑场斩首示众!”
江凌云忙俯首重重地磕在地上,“母妃,凌云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但是——”
“你少但是,滚——滚出去!”龚璇玑抓起一旁的汤碗就砸向他的头。
心瑶眼见着那碗飞过去,忙弹出一缕真气打偏了碗,“哥,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泓儿和嫂嫂……”
江凌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忙转身退出去,却在门口,正看到父亲要进来。
江宜祖竖着眉头看他一眼,只道,“刚才你母妃的那些话都是事实,为父从没有想过欺骗你什么,后来疼你,并也曾对你母亲好,也是觉得有些事对你不公平,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爹,儿子都明白,儿子也是当父亲的。”
“你是否能体谅为父,为父并不在意,你要体谅瑶儿的难处,她是皇后,国法家规摆在前面,容你如此任性,她会被满朝文武戳脊梁骨,以后再有人死了,都找她去求求情,说说理,你让她如何自处?!”
江凌云哑然。
江宜祖无奈地叹了口气,忙调适心绪迈入房内,见心瑶搂着龚璇玑哄劝,他忙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地扬起唇角,“刚才孩子不是都在前院么?怎么又抱来了这里?”
心瑶忙道,“刚才我带哥哥过来看时,嬷嬷们说孩子饿了,便把孩子抱回来了。”
“今儿午宴热闹,瑶儿你也留下一起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