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玺等人已经离开,被护卫们擦洗的地面,不及太监们做事那样细致,拼接无缝的白石地面上残留了红色的一片轮廓,中间却又有大片的黑渍,看上去像是先染了血污,又泼了墨渍。
慕景玄狐疑地收住脚步,忙拢住袍服避开地上残留的水渍,就嗅到地面上浓重的血腥之气,像是血液浸透到了石面里面,倒是没有浸透血液之处,有四个字的轮廓,只剩下两个字隐约可辨——凤女。
谢蒙拿着火把迅速挡住那两个字,说道,“陛下不用担心,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不过是有人使诈罢了。”
“使诈使到了太上皇的寝宫门前,这人也够厉害的。”慕景玄说着,见火把下有一层透明的东西融化成了水状,他忙伸手蘸取了一点,捻在指尖,透明的东西却成了柔软的蜡,“这是蜡油?”
“陛下慧眼!”谢蒙无奈地叹了口气,“末将彻查过了,昨日只有宫宴时分,这宫廊下无人留意,其余时间宫卫巡逻都能绕到这边,对方写这四个字,一蹴而就,没有半点停顿……”
“这地面上有深重的墨痕,这字可是用墨反印了?”
“是,龙玺刚才离开之前,忽然想到彻查宫人笔迹,昨日巡逻的护卫说,并不见外人来过,在这宫苑之内当值的宫女太监,不过就这几位,且他们的身世簿子上都有手印的签名,仔细核对之后,应该能找到凶手。”
慕景玄这就决定去找龙玺,听到殿内传来母亲低低的啜泣和父亲温柔地宽慰,他忙推门进去却只在外殿,毕恭毕敬地说道,“父皇、母后,你们放心,此事景玄定会亲自彻查清楚……”
“玄儿,你进来!”拓跋荣敏说道。
慕景玄忙疾步进去,见二老坐在床沿,一个哭得眼睛红肿,一个忧心忡忡,忙跪地请罪,“昨晚宫宴,儿子疏忽了,总觉得蛊城之事结束,家里也人心和睦,不会再有事端……此事,是儿子的错!”
“你有什么错?母后知道你孝顺,你不用安慰母后。”拓跋荣敏朝他伸出手。
慕景玄忙起身上前,单膝跪在母亲膝前,两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心瑶待你如何?”
“母后,心瑶是儿子的皇后,是儿子的妻,她不但多次救儿子,还护佑皇族,更陪着儿子出生入死,如今又为儿子生儿育女……”
拓跋荣敏气恼地咆哮,“你既心里清楚,就不要叫任何人伤害她!自打她有孕,那些个心狠手毒地就按耐不住了,依着为娘的意思,都该把那些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话说到这里,她就卯着慕怀渊挥着拳头猛打。
慕景玄要拦,腿上却被母亲狠踹了一记,疼得他忙又跪在地上,见父亲被打却一下不动地挨着,他忙俯首,“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拓跋荣敏又绷不住大哭起来,就扯着慕怀渊的龙袍,趴在他肩上,一时间泣不成声。
“都是你这心狠之人,起了个好头,不分青红皂白,就见死不救!你害死我儿子儿媳,对你有什么好?替你杀在前面的,替你遮风挡雨的是谁?是我儿子和他岳父,现在你这亲爹痛快了,不肯宰了那母子俩……她们不死心的又来害我的儿媳和我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