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僵了僵,尴尬地忙从他手上挪开手肘,扶着门框迈出门槛。
萨岚却比她更尴尬,他无奈地出来酒楼,忽然想到什么,忙又转头命令酒楼内的石裂等人,“把末图的尸体放进箱子里抬着,以另做安排,留下两个人,把地上的血污擦干净,这店内的伙计……”
石裂唯恐心瑶听到,不等他话说完便道,“太子殿下放心,卑职等明白该如何处置!”
一行人不敢耽搁,忙命人抬了箱子上楼,他亲手拎起末图的身体,便塞在箱子里,注意到室内的梳妆台上有脂粉盒子,以防尸体有异味,他拿起两盒脂粉倒进去。
萨岚在门口等着,亲见石裂等人麻利地抬出箱子,他望着箱子叹了口气,不禁想起儿时总被末图欺负的情形。
他太清楚,末图此次寻衅,是期望他这亲弟死在路上,也是因表哥平息那场内战,而末图想霸占江心瑶,则是因为他萨岚曾奢望得到江心瑶,并刻意在凌厥国大肆宣扬江心瑶乃是凤女。
见表哥在前面生气,江心瑶又双腿不听使唤地跌跌撞撞,他忙自路边雇佣了一辆马车,唤两人上车。
慕景玄正心烦气躁,最不愿闷着,转头看了眼萨岚,不经意间注意到心瑶走路不便,顿时又后悔生气。
她明显是身中毒药,尚未缓解,那腿不听使唤便罢,双颊竟也绯红,眼神亦是涣散,整个人摇摇晃晃风一吹就能跌倒似地……
见路旁的人都盯着她绝美的鹅蛋脸细看,慕景玄忙转身回来,打横抱起她,一步跨上马车……
萨岚也忙跟上马车,并让石裂等人把箱子困在后车尾上。
慕景玄忙向石裂要了水壶,给心瑶灌了两口冷水,又对石裂道,“忙了这一阵,你们也累了,暂且找个地方歇息两日,礼队就在城外安营,暂且不着急赶路。”
“是!”石裂应声,迅速带众人散开去。
马车朝着城外走,车厢里静得微妙,慕景玄忙把心瑶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你怎么样?”
“没事!”心瑶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儿,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她愈发不能自持,碍于萨岚在侧,她挣扎着自慕景玄怀里挪开,靠着右边的车窗坐下,靠在窗口吹冷风,逼迫自己保持冷静。
萨岚看了眼慕景玄,见他一脸怒气却隐忍不发,便知他无法与心瑶讲道理,就算讲,讲到最后,也是他狼狈地赔礼道歉。所以,这事儿,还得他这罪魁祸首说开才好。
“江心瑶,我知道你在担心将来会有战祸。”
“你知道就好!”心瑶说着,忍不住转头瞥了眼慕景玄,见他端着帝王气派正襟危坐,她不自然地抚了抚耳畔被风吹乱的发丝,又强硬地别开视线,挪着身子离得他远了些。
慕景玄不自然地握紧拳头,见她额上汗珠晶莹,不住地挪着身子远离自己,禁不住揣测那毒药诡谲。
萨岚没有察觉两人异样,只当他们是刚吵了架都在别扭。“江心瑶,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凌厥绝不会对大周宣战。若我死了,将来有人代凌厥向大周宣战,那人也一定不会是表哥的对手。”
“萨岚殿下想得未免太简单,国与国之间的战事,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心瑶无奈地瞥他一眼,一转头,正对上慕景玄焦灼且深沉的目光,顿时看出,他已然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她迅速又别开脸看向窗外,紧紧握着拳头,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故作没事儿人似地泼凉水,“当初,景玄恐怕做梦都没想过收了北月,他最初的愿望怕是帮他的皇外公实现遗愿,立足北月,吞并了大周,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