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的确一眼没有看过龚璇玑,倒不是不想看,也非嫌弃,而是不想看那女子强颜欢笑,更不愿看她为拓跋樽难过伤情。
之前她不想要拓跋樽的命,便是惧怕遇到这样的窘境,偏偏,拓跋樽已故,而那女子又坐在她的父亲身边,失魂落魄,心不在焉,害父亲也揪心痛苦。
她知道,父亲不愿看自己担心,所以,更不愿靠近龚璇玑。
慕景玄亲手拿起酒壶,给心瑶斟满酒杯,“今晚别喝多,就敬这一杯,然后咱们一起敬了荣右舅父,我便陪你回去歇着。”
心瑶看着酒杯里澄净的酒,忽然想把酒盅砸下丹陛。
她握了握拳,到底是忍住了,对慕景玄扬起唇角,端起酒杯。
慕景玄看出她笑得勉强,忍不住研看她低垂的凤眸,卷翘的睫毛下,她神色沉郁,全然不像往日的她。
“瑶儿,你不想做的事,我不会勉强你。我们是夫妻,凡事要一起面对。”他握住她的手,温柔看进她眼底,“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难过?”
“我真的没事。”
“是因为拓跋樽的死?”
“不是。”
“在纠结前世今生?”
“没有。”
“你忍心看我和你一起难过吗?”
“我……我真的没事!”
慕景玄起身,下去丹陛,直接穿过舞姬飘展的彩袖,无视惊起的岑寂,大步迈出殿门。
心瑶恐慌地忙冲下丹陛,对舞姬们笑了笑,又朝众人颔首,“各位爱卿继续,陛下一时不快,闹点小脾气,大家莫要介意……”
拓跋荣右局促地忙起身,“皇后娘娘,陛下莫不是因为臣一家被囚的事……”
“不是,不是,舅父不要多想,陛下是在生本宫的气,刚才本宫不准他多饮酒,他喝得不痛快……”
“原来如此。”拓跋荣右顿时松了一口气。
拓跋婵乖巧地忙起身,“心瑶姐姐,你快去安慰表哥吧!”
“婵儿,明儿有空,一定要来宫里玩。”
“是!今儿还没谢心瑶姐姐救命之恩呢,婵儿以茶代酒,先干为敬。”拓跋婵高举茶盅朝她一拜,就饮酒般把茶喝完。
心瑶上前,借了拓跋露的酒杯,自己斟满,回了拓跋婵的礼,“心瑶没有要好的姐妹,露儿,婵儿和三姐就是心瑶放在心尖儿上的姐妹,此生心瑶有你们,有景玄,有爹娘,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