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才冤枉哩!”怀渊帝瞥了眼忙碌切肉的儿子,刻意大声地说道,“朕惩治了文画儿、文嫔和十三,还要被太王妃追着责骂,被自己的岳母教训,被自己的亲儿子嫌弃……”
心瑶竖着耳朵,听着他们二人说话,不着痕迹地看慕景玄。
慕景玄端着两个盘子过来,搁在一旁的高几上,顺势帮她按了按额角的汗,冷凉说道,“原该一张圣旨就可避免的琐事,偏有人不让我们省心。自今日起,不该我这太子管的政务,我便不管了,还政于皇上,大家都省心。”
“荒唐,岂能为一点小事,就弃政务不顾?!”
“这可不是小事!”慕景玄挑衅看向他,“不然,你把玉玺帝印一并给我,我自己写一道圣旨!”
心瑶震惊地忙低斥,“景玄,你说什么呢?”
他是太子,还不是帝王,这样张口要玉玺,被人知道了,怕是连谋反夺位的话都能传扬出去。
她忙把烤好的肉放在两个盘子上,催促道,“先端去给父皇母后尝尝,要帝印之类的话,不要再说!”
“没事儿,难得他稀罕!”怀渊帝这就命令车外的谢蒙进来,“去把那盒子给太子拿过来!”
慕景玄酷寒着一张脸,没好气地端着一盘烤肉给怀渊帝放在面前。
心瑶眼见着盛放着烤肉的银盘子咣当一声响,心尖儿也跟着一跳。
不巧,苏漓央正闻着肉味儿,搭着安金禄的手上来马车,见父子二人气氛微妙,一句话没敢说,便兀自在桌旁坐下。
见无人给自己行礼,也无人端茶送水,她尴尬地咳了咳。
拓跋荣敏也不理会她,咬了两口肉,对心瑶说道,“瑶儿,这肉烤得外焦里嫩刚刚好!你这手艺,可比你柳师傅的手艺还厉害呢!”
苏漓央沉声道,“眼下正是在祭祖的路上,你们却好,不沐浴斋戒,竟连吃三日烤肉?”
怀渊帝道,“还要行半月的路,您老何必扫兴?咱们又不是和尚尼姑,沐浴斋戒七日,便足表诚心,若这一路上都吃素,文武百官和将士们也跟着吃素,哪儿还有力气赶路?!”
慕景玄清冷地道,“这世上总有些人,嘴上嚷着吃素,手上捻着佛珠,却脚踏一地血腥,夺人性命于无形。”
心瑶正将烤好的肉撑在盘子里,听他如此说,顿时不知该给谁才好。
安金禄忙小心地上前来,“太子妃这肉烤得刚刚好,奴才端去给太后尝一尝吧。”
“太后吃斋吃素,还是别碰肉的好。”心瑶端着盘子避过他圆胖的手,递给慕景玄,轻嗔道,“别只顾生气,你也吃点,一会儿父王、哥哥和军师他们过来聊起政务,你怕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慕景玄拉了椅子坐在她身边,捏起烤肉咬了一口,吸了一口凉气,和缓烤肉烫嘴的滚热,“嗯,好吃!”
心瑶从盘子里撕下一小块肉也尝了尝味道,“果然,这次腌得比上次更入味,加了一点辣子,味道刚刚好。”
安金禄见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就把一整块烤肉吃完,咕咚咕咚好一阵咽口水。
听到太后咳嗽,他忙拎着拂尘,灰头土脸地小跑回来,给她递上茶,又给她斟了一杯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