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来跪在地上,愧疚俯首磕头,“主子,您打卑职一顿吧!”
“不过一跪罢了,为何打你?有错的挑事儿的,又不是你。”心瑶意有所指地清冷看宋梨胭。
“江心瑶,你这是怪我么?”宋梨胭狼狈地却捂着肿胀的脸,手中的丝帕早已经被鼻血浸透,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已然抹得满脸血污。
“哼哼……我也没想到,江心瑶你这肃王妃在前未婚夫面前,竟如此窝囊!那贱人让你跪,你就跪?我师兄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方来忙斥道,“宋梨胭,你有没有良心?主子是因为你惹祸,才这样赔礼的,平日我们主子在良妃文嫔她们面前,都是她们讨好主子还来不及呢!”
“是么?她既然如此厉害,怎给慕昀修跪下了呢?”宋梨胭话音刚落,脸上就啪——伴着这一声脆响,脸颊火辣辣地刺痛难抑。
她懵地脑子一片空白,再看行凶的心瑶,她已然坐上肩辇,气定神闲地下令,“起行!”
宋梨胭顿时窝火,“刚才老娘受了慕昀修和那贱人一顿邪火,你不就是帮老娘道个歉么,凭什么还要打老娘?!”
“凭你无事生非,目中无人,恣意妄为!我也该替景玄教训你!”
“你……你少拿我师兄吓唬我!”
心瑶冷声道,“皇上不收拾慕昀修,不过是不想落个杀子的残暴之名罢了,皇上既给他太子的名分,还让护卫保护他,自有皇上的道理。你犯了以下犯上之罪却是所有人都看到的,若非慕昀修不敢较真追究,你今日必死无疑。”
说完,她便乘肩辇从宋梨胭身边经过,依旧闭目养神。
清茶惊魂未定,忙追上肩辇,“主子,宋梨胭如此不识抬举,您怎么不多教训她两句?”
“对于某些唯恐别人看不到自己的人,对她最大的惩罚,就是忽略她!”
宋梨胭在肩辇后气得跺脚咒骂。
方来不耐烦地斥道,“凭你这样,还想给我们肃王殿下当妾室?下辈子吧!”
肩辇上,心瑶闭着眼睛,对刚才一番境遇,释然一叹。
却越想慕昀修那笑,越是毛骨悚然。
慕琰婚礼之后,他带张若莲一起离开,张若莲去雇赛诸葛拦杀景玄,慕昀修定然是来毒杀皇上的,不难看出,是因为拓跋荣敏要被封为皇后,他们着急了。
诡异的是,张若莲那边陷入了一场死局,这慕昀修却玩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且从容不迫地养在宫里,接纳了“欢良媛”。
世上最可怕的人,不是宋梨胭这样,把蛮横和气势摆在脸上的,而是慕昀修这样,怀揣一肚子恶毒阴招,还对人笑脸相迎之人。
芍药刚才那一番打扮,确是良媛打扮,但她的头饰、袍服却明显比夏芹、冬儿差了一大截。
芍药是以丫鬟的身份被招入太子府柴房的,凭慕昀修看人的尖刻眼神,那女子恐怕极难得宠,而慕昀修,也比她想象中更狡猾谨慎。
入了昭纯宫,心瑶难卸下心事,只坐下喝了两口茶,便起身朝拓跋荣敏行跪安礼。
“你这就要走?”拓跋荣敏不放心地起身,温柔握住心瑶的手,十分不舍地走到宫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