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搬入肃王府,方来被束手束脚,已然有些愤懑,如今闲得发慌,恶人也不能明捉,而且,他也清楚地感觉到,慕景玄在提防着他。
心瑶见他折返回来脸色铁青,忙道,“方来,既然师兄们盯着,咱们就不必多事了,咱们去探望青砚,看他伤好了没。皇上抓了王少德,也一样是为你出了气。”
方来无奈地辩解,“主子,您是知道的,我最擅长探囊取物,翻找卷宗。”
慕景玄不禁重新审视他,“你若如此擅长,就去上官府吧,去查找一本名册——那些老将军安置亲戚入军队的名册,你可敢去?”
“我不准!”心瑶不悦地瞪他,“方来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王少德府上没有多少武功高强之人,他去查一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上官府可是满府上下都是武将……”
不等她话说完,方来纵身便飞出王府,不见了踪影。
“这个傻孩子!”心瑶气得跺脚。
慕景玄望着方来消失的方向,诧异挑眉,“这孩子一身武功,不寻常,也不知他自打何处学的。”
“夫君好眼力!方来的武功的确不寻常。”心瑶见他惊疑看自己,忙安慰道,“是我爹的贴身护将嵩信教的,嵩信的武功,多半是经过我爹指点的。”
心瑶话说到这里,顿时发现,自己的确笨得离谱。
嵩信一直在照顾方来,嵩信又是爹的贴身护将,很明显,是爹早就知道了方来为何被毒哑,自然也早就知晓王少婉背叛他的事。
诡异的是,这些年,爹半点痕迹都不曾泄露,甚至还与王少婉、江若莲,亲如一家人!
有时,她也该学一学这息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
江宜祖却无心计较当初,兀自带着龚璇玑回到客房。
丫鬟端了果点送进来,他才注意到龚璇玑安静地不寻常,脸色苍白如纸,明显是被吓到了。
他给她递上一杯热茶,宽慰道,“都是小事,不过多死几个人罢了!”
龚璇玑舌根打颤,只能重复他的话尾音,“……多死几个人?”
江宜祖顿觉自己说得话太轻巧,忙道,“的确,不只是死几个人的事儿,王少德与张晋源有牵扯,是诛杀王氏满族的大罪!重罪!”
龚璇玑手捧着茶盅,暖着冰凉的手,眸光幽幽地看着他。
“如今我还记得,江若莲出生时,你抱着她,开心的笑,你欢喜地说,自己有女儿了……我看着你笑,一面为你欢喜,一面恨自己不能有身孕……”
“皇上仁慈,定然不会滥杀无辜,那些妇孺流放了便是。”
“你要去劝皇上,皇上才肯如此做,否则,皇上定给他加上一条,在肃王府门前寻衅滋事,杀无赦!”
“好,我答应你。”江宜祖握住她捧住茶盅的手,“其实,江若莲出生那天,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怕你难过,我只抱过江若莲一下,与王少婉说了两句话,便又陪着你去划船赏景,而且那一晚我们宿在江边的客栈里……你还曾说,我们那会儿就像是一对儿普通的渔民夫妇!”
龚璇玑看着他捧在手上的手愣了愣,“你竟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