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玄一撩袍服前襟,对她单膝跪地,俊美的脸却因为隐忍暴怒而扭曲。
心瑶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你……你……你为何跪我?你这是做什么?”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跪她?他能屈尊,她可承受不起。
慕景玄不容她躲避,强硬抓住她的手肘,却被掌心里纤细的臂骨刺得心疼。
“江心瑶,你不必躲,这是你应该接受的。一是为过去的恩怨向你道歉,二是为家母和祖母拜谢,你我既无瓜葛,我慕景玄不想亏欠你什么。”
说完,他松开手,就深深地诚恳地低头下去。
心瑶在原地窘迫地挪了挪脚,见他自己站起身来,顿时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从没见过,有谁把恩怨分得这样清楚明白的。
前一刻与她吵得天崩地裂,这会儿竟为恩情对她跪地拜谢。
他的眼睛里明明藏了狂风暴雨,还能如此坦荡,如此纯粹,却为何那样误解她?!
心瑶心里又是惋惜,又是爱怜,又是疼……有个声音警告她,不应该失去他,却还有个声音提醒他,两家的恩怨已经无法收拾,而且爹恨透了拓跋皇族的人。
慕景玄见她忽然不说话,又别扭地不看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趁势拉着她走向后窗。
心瑶大惊失色,要挣开他,无奈手腕上力道强硬霸道,她如何也挣不开。
“你……你又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我一走,我爹会生气,而且,他还扣押着我师父无绝,你不知,我爹的武功比我师父还厉害好几倍,他让我呆在这里,就是不准我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慕景玄狐疑地看她,“你和龙玺在一起,不会是因为你爹反对我们,所以你才……”
心瑶这就要开口辩解,他却又笃定摇头,“不对,你和龙玺在一起,是两情相悦的,龙玺那日并不是强迫你,是你心甘情愿的……”
心瑶见他自言自语,竟如自己与自己吵架一般,不禁哭笑不得。
“慕景玄,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龙玺不是强迫我?”
“你们做过的事,我一个字也不想再听。”慕景玄想起那件事,就嫌恶地迅速松开她的手臂,“你不走便罢了,大不了我暗中保护你。”
心瑶不知道他心里又编撰了怎样一番故事,看他俊颜肃冷,眼底杀气幽凉,她心头闪过一抹光亮,“慕景玄,你这是一直在吃醋么?”
慕景玄避开她探究的目光,“你与我已无瓜葛,我吃得着么?”
心瑶看着他别扭地躲避,忙抓住他的手臂,凑近他的脸,研看他眼睛里的怒。“你不会以为我和大师兄睡了吧?”
慕景玄背转过去,“你不必说得如此明白。”
心瑶失笑松开他的手臂,“这次是谁挑拨的?宋梨胭?你舅父?还是你的臣子们?”
真是难为她,做错事,竟还能理直气壮地猜疑别人。慕景玄心底的怒火与酸楚又在翻腾。
“我刚才就说过,我亲耳听到的!就在那间小客栈,我亲眼看见你穿着睡袍进了那个房间,你还让他……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