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没想到,她竟如此慷慨地帮自己,见她眉眼温柔宽和,眼神亦是沉静地令人心安,心里顿时又过意不去。
在宫里活了太久,她深谙这世上为人处世的道理——没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也没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坏。
眼前这位女子,才是太子府真正的主子!万不能得罪了她,更不能让她嫌恶了自己。
“郡主,奴婢宿在您的房里,那……郡主要宿在何处?”
“我自然是在这书房!”心瑶环看书房,打心底里厌恶这里,也不喜欢这些家具,但此处难得清静。“好了,你不必伺候,暂且退下吧!”
“是!”
心瑶笔尖落在纸上,第一个名字便是宋清月……还好,她前世多活了一遭,选妃册上的名字轻易便都能默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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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另一端的庭院中,江若莲暴怒地摔砸了满屋子狼藉,叫了翠屏到近前来,“去王府传话的人可回来了?!”
掌事丫鬟翠屏立在门外,无奈地看了眼地上,心里不禁发愁一会儿该如何收拾残局,口中恹恹地应道,“禀主子,去的人还没回。”
“该死的江心瑶……”江若莲又抄起一个瓷瓶砸在地上,“她不和我抢,竟拉着别人与我抢,该死的!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翠屏站得离门口远了些,不禁艳羡夏芹的气运。
夏芹才伺候江心瑶几天呐,竟当上了良娣,她已然伺候这江若莲几个月,这江若莲不得宠便罢了,脾气也糟糕已极,在这太子府,她若再跟着江若莲,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见一位身穿灰袍的小厮快步进来院子,翠屏忙迎上前,“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只要心瑶郡主不再惦记北月太子,她想怎么折腾太子府,就怎么折腾,若太子敢伤她一根头发,他定亲自过来宰了太子。”
“竟连王爷都如此疼宠江心瑶?”翠屏不可置信又无奈,听到屋内没了动静,转头一看,就见江若莲疯子似地立在门廊下,“主子……您都……听到了?”
江若莲自然是听到了,“去,找一个最好的信差,我给慕景玄写信,她能放下慕景玄,慕景玄可是个痴情种——那从前趴在她窗子上偷看她的臭小子,怎么能放得下我那好妹妹呢?我要当他们的红娘,我要撮合他们……我要让爹彻底厌恶了那个小贱人!”
翠屏忙道,“主子知道反击,奴婢们也就有希望了,奴婢这就去给主子找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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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冬儿穿好了粉紫色的丝袍,静躺在床榻上,直躺得脊背有些僵。
她心里却并不报多大的期望,毕竟,今晚夏芹与太子拜堂,虽说是一切从简,但凭夏芹那狐媚子本事,定然会留下太子。
正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忽然被席位的动静惊醒,一睁眼,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了床沿,且明显是在忙着脱靴宽衣。
男子一身淡淡的龙涎香,身形俊雅,明显是慕昀修本尊。
冬儿欢喜又着急,不等他躺下来,就忙扑上前,自后拥住他,张口要唤“太子殿下”,却不敢冒然开口。
慕昀修脊背僵住,气闷地侧首,贴着女子的脸颊,怒气顿时又爆发不出。
“心瑶,你这样对本宫若即若离,本宫都摸不清你的心思了……你可知,今日本宫去见你爹和父皇时,有多忐忑?所幸,他们都没有因为太子府多了一位良媛的事置喙什么。”
女子不吭声,伸手便拆解他的衣袍,极尽所能地撩拨厮磨,并啄吻他的后颈和耳畔,轻柔啃咬他的脊背……
慕昀修顿时燥热难耐,粗重地一个深呼吸,体内的猛兽似被唤醒,转身猛然将女子扑在床榻上,女子娇声惊呼,让他微怔……
不对!这声音,却不像心瑶的,不过动情之下,她难免娇娆妩媚些。